淘来的零嘴吃食,算是帮费,一收拢,便神神秘秘地往后山送去。
日子久了,村里人家也就习惯了。
旁的不提,光说这两界村的半大小子们,个个身体骨头,确是硬朗了不少。
这一日,日头正好。
姜义搬了条小凳,坐在院里树荫下,手里握着块油石,慢条斯理地打磨着镰刀。
门口忽地一响,眼皮一擡,却见那位岑夫子不请自来。
姜义连忙搁下镰刀,起身迎着,将人请进屋里,顺手沏了一壶新茶。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沉了几分。
这位夫子素来不兴闲走动,无事不上门。
怕不是姜明那小子,又在塾馆里闹出什幺乱子来了。
哪知岑夫子刚一落座,便笑呵呵地捻了捻颏下三缕短须,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开口便道:
「今日来,并非为别事,只是想与你说说,你家那姜明近来,倒真像是开了窍的模样。」
「课上所讲,不但背得滚瓜烂熟,连那经义典章,也颇能说出些子丑寅卯来。」
语气里,不光是惊喜,竟还有点小得意:
「老夫原道他只是筋骨硬朗些,不成想,脑子也不算顽钝。书里乾坤,他倒也瞧出了几分路数。」
姜义听罢,手上一顿,茶壶没提稳,盖儿都歪了半边。
心头却是暗暗犯起嘀咕。
自家那大儿,他还能不清楚?
虽不至一见书本就打起呼噜,也谈不上什幺饱读诗书的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