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须粗壮,色泽乌亮,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生气。
微微嗅鼻,吸了两口药气,只觉鼻腔发热,喉咙也跟着滚了滚。
这劲道,怕是比吃两个土鸡蛋还顶用些。
李郎中瞥见他那副模样,不由轻哼一声,嘴角翘了翘。
一摆衣袖,从柜后溜达出来。
脚下不紧不慢,走至门边,冲着外头那两人喊了句:
「这株药,是全须全尾地切?还是掐头去尾的来?」
门外两名仆从对望一眼,脸上显是有些不明所以。
李郎中也不催,只随手把那株何首乌举了举,道:
「全须全尾切,是整料下锅,能多匀出两剂来,省料,却也分了劲道。」
他话音一顿,手指微勾,点了点药材中段那节:
「掐头去尾,只取精华,药是少了些,效却是实打实的。」
这话一落,外头那高个儿便不假思索地开了口,语气干脆利落:
「掐头去尾。」
话里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
刘家虽非顶富,可山里打得来的好物,药也好、骨也罢,从不吝着用。
自家少爷吃的,自然是拣最好的来。
「好嘞。」
李郎中应得不轻不重,语气里透着点散淡。
可嘴角那点笑意却是绷不住,仿佛早料到如此。
他转身回了铺里,步子看着慢条斯理。
姜义离得近,瞧得清楚,那老头子眼底,透着精明得很的光。
回到柜后,药刀便抄在手中,手起刀落,欻欻两声,干脆利落。
首乌的一头一尾,就这幺被各削下了足有一成。
姜义在旁看着,只觉眼皮跟着跳了两下。
这刀下得,也忒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