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魏铭皓供述,是你向他行贿的。」
「佥宪老爷容禀。」康掌柜当然不能承认。
「并非是小人情愿向魏铭皓行贿,实在是魏铭皓以官威胁迫,敲诈小人。」
「小人迫不得已,这才破财消灾。」
「好一个,破财消灾。」杨维垣故意拉长了声音。
「你这一个破财消灾,从两淮运司窃取了多少食盐?又售卖的多少食盐?」
「淮盐的亏空,就是被你给吃出来的。」
康掌柜这才反应过来,合著是要拿我跟魏铭皓当两淮盐政亏空的替罪羊。
「佥宪老爷,事情绝非如此,事情————」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杨维垣不给康掌柜说话的机会,直接喝斥过去。
「你行贿魏铭皓在前,本院来到扬州之后,你还试图以美色贿赂,你派去的那个女子已经指认了。」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来呀,将此贼锁拿下狱,抄了他的家。」
「是。」有士兵上前,不由分说,先拿布团堵嘴,省的乱说话。
康掌柜虽然瘦但力气不小,疯狂的挣扎着。
「我不服,我要见————」
牛千总见状,连忙甩出刀鞘,猛地抽在康掌柜的身上。
行伍出身的牛千总,是北兵,而且是北直隶的兵,手上有功夫。
家伙下去,康掌柜噗的一声,嘴里连牙带血,喷出一片。
再看脸,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
康掌柜别说是想开口说话了,连眼都睁不开了。
「押下去。」牛千总吩咐。
牛千总之所以有这幺大的反应,不是因为手下士兵没有控制住康掌柜而感到脸上无光,而是害怕康掌柜狗急跳墙,说出不该说的人来。
杨维垣为什幺要第一个就拿康掌柜开刀,就是因为这家伙是盐商的头领,在朝堂上关系很深。
万一这家伙胡乱攀咬,说出哪个官员的名字来,事情就复杂了。
杨维垣啧啧:「殴差拒捕,这是何苦。」
「窦掌柜。」
「小人在。」窦掌柜心里一激,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你往边上站站。」
「啊?」窦掌柜不明所以,但还是往旁边挪了挪。
杨维垣顺着窦掌柜闪出的空间,看向了他身后的那个人,「于掌柜。」
「小人在。」
「魏铭皓供述出了你向他行贿,他向你提供方便,许你售卖私盐,你们二人共同牟利。」
「金宪老爷说笑了,小人向来秉公守法,岂敢做贩卖私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杨维垣笑了笑,向前迈了两步,「你们知道,本院找诸位掌柜,为何不选在两淮运司衙门,而是选在这运河边吗?」
「告诉你们吧。」不等别人回答,杨维垣自己说出来答案。
「因为这是运河边。」
众人一听,这不是废话吗。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废话。
杨维垣笑呵呵的看着于掌柜,「于掌柜,你姓于,不知道你和鱼有没有亲戚?
「」
于掌柜不明所以,「佥宪老爷说笑了,小人是人,哪能和鱼有亲戚。」
「那没有亲戚,就很遗憾了。你,自求多福吧。」
杨维垣朝着边上士兵一挥手,「听闻于掌柜水性极佳,不知本院能否有幸亲眼目睹?」
「啊?」于掌柜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
牛千总带着两个士兵架起于掌柜,走到运河边,瞄准运河中,吧唧,把人扔进了运河里。
于掌柜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接着浮了上来,看样子,一点事情都没有。
杨维垣一看,这家伙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