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崇祯皇帝坐于龙椅,头顶上的匾额是其亲笔手书的「九思」二字,脚下跪地请罪的是他的臣子洪承畴、孙传庭。
今日之景,何曾相似。
地点由北京皇宫的武英殿换到了南京的武英殿,皇帝由朱由检换为了朱慈烺,臣子,更是换了一茬。
朱慈烺不敢说自己与臣子皇帝相比如何如何,但朱慈烺可以肯定,地上的这些臣子,不及洪承畴、孙传庭远甚。
而地上的这些臣子,也在思考着他们的皇帝。
皇帝发火,一是因为前线战事吃紧,二是因为盐税的事。
私盐的事被摆上了台面,刚好前方的战事又如火如茶。
打仗,最需要的就是钱。
盐政改革,势在必行。
「再下严旨给吴甡、袁继咸以及西南一干文武官员,让他们全力剿贼!」
「臣等遵旨。」
朱慈烺:「重庆若失,则川蜀难保。川蜀不保,则西南动荡。」
「你们说,应该怎幺办?」
兵部尚书张福臻奏报,「启禀皇上,西南战事吃进,虽已调派京营参将刘俊率兵援助。」
「可山东、河南,战事亦是刻不容缓,南畿之兵,不宜再调。」
「若想解西南之危,宜应以西南督抚官员练兵剿贼,自解自难。」
户部尚书钱谦益知道,这时候该诉苦了。
「自解自难,需要钱粮。而户部,已无银可拨。」
「是不是可以令西南官员,自行筹措粮饷?」
诚意伯刘孔炤当即怼了过去,「西南本就贫瘠,哪里还能自行筹措粮饷?」
「钱尚书,京营尚在训练之中,并未投入作战,军费,你们户部拖欠也就拖欠了。」
「可献贼兵围重庆,川蜀百姓人人自危,西南数万将士在浴血奋战。」
「间不容发,你竟还在推诿,真不知道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怎幺当的!」
钱谦益也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诚意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户部不是不想调拨,而是无银可调。实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果诚意伯觉得户部的差事好干,钱某大可以退位让贤,将户部尚书的位置,让给诚意伯。」
刘孔炤:「钱尚书,国器岂可私相受让?」
「你以为户部是你家的吗!」
「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推脱了事,竟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的出口!」
钱谦益有点急了,「诚意伯,你满嘴荒唐之言,真是无理取闹!」
「自我就任户部尚书以来,眼中所见,户部上下无不尽心用事,竭力保障朝廷开支。」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幺谁做的事情越多,谁受的委屈就越大!」
刘孔绍一怔,你钱谦益做的事情多,所以受的委屈就大。
那我一点委屈没受,合著我就一点事情没做呗?
刘孔绍仔细一想,自己好像确实没做过什幺事情。
但没做过什幺事情,不代表就无话可说。
理不直,气也可以壮。
「钱尚书,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做的事情多,那请问你做的事情在哪里?」
「朝廷到现在依旧是缺钱少粮!」
「你委屈,那前方那幺多拼死拼活的将士,委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