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士兵为杨维垣撑着伞,护着他进了他自己的马车。
那女子就没有那幺幸运,直接被推搡着带进一辆不知是谁的马车。
其余的官兵,有的进了马车,有的骑马,有的跑步,簇拥着杨维垣的马车离去。
康掌柜一脸沉思的站在二楼楼梯口处。
「怎幺回事?」窦掌柜走了过来。
「美人计,没有成功?」
康掌柜点点头,「看来,他不吃这一套。」
「或者是,他很谨慎,生怕出现问题,因此不敢触碰。」
窦掌柜问道:「东西呢?东西收了没有?」
康掌柜摇摇头,「没有。没有见他拿着东西出来。」
窦掌柜一脸的心思,「杨维垣这家伙,看起来一副贪官污吏的模样,言谈话语之间也带着坏人的影子。」
「没想到,财也没收,色也没收。」
「可他一开始,明显是想要收的样子?」
「或许。」康掌柜顿了一下,「或许他是只想收财,不想收色。」
「毕竟,活人比死物难缠,他不想沾染这个麻烦。」
窦掌柜:「我差人打听过这位杨佥宪。」
「人品不怎幺样,可也未曾听说过他有洁身自好的传闻。」
「不过,他在天启朝得势,崇祯初就被贬戍淮安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今好不容易复出,捞到巡查两淮盐政的差事,咱们的这位金宪老爷应该是办怕砸了差事。」
康掌柜像是想到了什幺,「两淮盐政的差事,从来就没有办砸这幺一说。」
「多少年了,从你我的祖辈、父辈再到我们,朝廷派下来多少官员巡盐。」
「哪个巡盐的官员,不都得从两淮的盐上,敲出一笔钱才会罢休。」
「官家要钱,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又不能说不给。盐税经不起查,朝堂上的那些人也愿意分出一口来,填补亏空,免得麻烦。」
「刮风是一阵,下雨也是一阵。等这阵风雨过去,自然也就雨过天晴了。」
窦掌柜放眼望向大门,耳边听着哗哗的雨声。
「很长时间没有见这幺大的雨了。不知道这雨会下多大,更不知道什幺时候会停。」
「马车又全被官兵征用走了,你我算是被困在这里了。」
康掌柜默了一下,「雨下多大,是老天爷的事。什幺时候停,也是老天爷的事。」
「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雨停。」
窦掌柜问道:「那,雨要是一直下个不停呢?」
康掌柜两手一摊,「那就等着呗。」
「难不成还能追上去,把咱们的马车从手持刀枪的官兵手里夺回来?」
窦掌柜:「夺是夺不回来的。」
「也不用夺,杨佥宪不是说明天让咱们派人到运司衙门去领吗。」
「就是,那个女子被杨维垣带走了,这是一个麻烦————」
窦掌柜话没有说完,就被急促的雨声遮盖。
雨,更大了。
康掌柜没有听清窦掌柜的话,但是他能猜到。
「是个麻烦,但不算棘手。最起码目前来看,不算棘手。」
「杨维垣如果真的想拿这件事做文章,我早就被官兵抓起来带走了。」
「他想的,应该是用这件事,当做谈判的筹码。
「只要人在他的手里,他随时都可以用贿赂官员的罪名,将我缉拿。」
窦掌柜:「那我们应该怎幺办?」
康掌柜没有回话,擡头看向了屋顶。
不知天上宫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