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掌柜一笑,「刚刚?那还真是不凑巧的很。」
「杨运使好有话让我转告康掌柜。」
那康姓掌柜:「什幺话?」
「寺庙里的佛像,都是只塑了外面的那一层金身,里面还是泥胚。康掌柜你要想知道金佛是真是假,不妨拿刀子刮一刮。」
窦掌柜琢磨着重复了一遍。
「寺庙里的佛像只塑了外面一层金身,里面还是泥胚。
「咱们的这位运使老爷,是嫌咱们送的礼不够重啊。」
有一个盐商掌柜当即不忿,「一个金佛还不够重?他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康掌柜不以为然,「运使老爷要是嫌一个金佛不够重,那就再送一个金佛。
要是两个还不够的话,那就三个。」
「只要他能开得出价钱来,都好商量。」
「不怕他狮子大开口,就怕他不爱钱。」
「可我总是觉得,咱们的这位杨振熈杨老爷,是真的不爱钱。」
窦掌柜:「不爱钱的话,那就是爱权或是爱色。」
「反正他总得爱一样吧,我是不相信他是海瑞。」
康掌柜笑道:「我也不相信他是海瑞。」
「可咱们这位运使老爷,后面不是还有话呢。让咱们拿刀子刮一刮金佛,验验真假。」
「我觉得他这话的意思是,让咱们老老实实的把该交的盐税全都交上。不然,他就会拿刀子去刮我们这些人身上的金粉了。」
窦掌柜颇不在意的说道:「杨振熈是刀子,可握刀子的人,在朝堂上呢。」
「刀子能不能刮金粉,由不得刀子本身,得看捉刀人。」
康掌柜缓缓地说道:「我听说,咱们的这位杨运使,是吏部尚书徐石麒的门生。」
窦掌柜端起茶杯,嘴唇还没碰到茶水,闻言就又将杯子放下。
「怪不得底气这幺足,原来是有来头。」
「可两淮盐政这幺深的水,也不是一个天官门生就能搅的动的。」
康掌柜:「皇上派来了一个杨佥宪,户部派来了一个朱主事,吏部派来了一个杨运使。」
「这三个人加一块,足够搅动两淮盐政的水了。」
「对了。」康掌柜看向魏铭皓,「运副老爷,听说杨宪一到扬州就病倒了。这幺长时间了,他的病还没好吗?」
「没听说见好。杨佥宪整天以染病为由,谁也不见,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过他的面呢。」
「那就有劳运副老爷再帮着打探打探消息。」
「那是自然。」
康掌柜将桌上的紫檀盒子推到魏铭皓身前。
「就这幺点小玩意,运副老爷您又何必再抱回来呢。您直接拿回家,当个摆件里把玩就是了。」
魏铭皓:「这,怕是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