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其他,仅凭你不敬圣上这一条,就足够将你灵璧侯府上下,阖门问罪!」
汤国祚觉得自己脖颈处有一把宝剑顶着,正是张慎言先前抽出的那一把。
其他勋贵见状,宛同那战败的斗鸡,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吃空饷这事,他们都有份。
张慎言如果拿此事做文章,说耽误出兵,致使皇帝殉国。可有时间点在那摆着,怎幺都好说。
就算真的问罪,按皇家厚待勋贵的惯例,不过是罚酒三杯而已。
谁料想,张慎言不拿皇帝殉国说事,而是拿太子蒙尘说事。
要不是你们这些勋贵吃空饷导致南京无兵可调,我们早就在率军北上,沿途布下人手,早就把太子殿下接到南京,何至于让殿下一路提心吊胆。
太子可就在上面看着他们呢。
皇帝已经死了,死人的事,怎幺都好说。
问题是,活人的事,才难办。
张慎言的宝剑,是架在了灵璧侯汤国祚的脖颈上。但那宝剑散着的剑气,指不定就会打到他们谁的身上。
按照政治物理学上所讲,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一旦上了称,千斤都止不住。
张慎言把这个事摆到明面,他们这些与国同休的勋贵,只能也必须,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
没办法,他们都吃空饷了。
真的以致使太子殿下蒙尘为由查起来,拔起萝卜带出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何况,以靖南伯黄得功为首的四镇总兵,都是带着兵来的。
漕运总督路振飞,也是带着兵来的。
勋贵同马士英有交情,同那几位,着实攀不到一丝香火情。
那几位的兵,都是可以指向勋贵的。
勋贵之间素来同气连枝不假,然,遇到这般要害之事,更多的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张慎言见勋贵馁了,乘胜追击,厉声呵斥,「汤国祚,你还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