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感觉有点忘却,记不清楚的时候。
吴道子就把桌前摆着的,昨日晚上自己捧着带了一路的蜡烛,拿起来,掂量在手里,多看几眼。
回味着那恐惧和欢笑。
他舔了舔笔尖。
「妙啊……」
「哈哈哈哈哈哈,竟然有缘至此。」
外面仆从说了些什幺,吴道子都听不到,他全副身心都在画中,笔下越来越快,渐渐的,稿纸在另一旁堆起来。
外面人听见书房里传来笑声,都有些发毛。
两个仆从对视了一眼。
「阿郎怎幺忽然笑了?」
另外一人也担心,抚了抚胳膊,压下竖起的寒毛,跟着瞎猜。
「可能是画着画着,忽然心生喜悦,就笑了……?」
他自己说着说着,也有些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弱。
对方不信。
「谁会对着一张画笑啊?」
两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里又传来一阵大笑声。两个仆从听的毛骨悚然。
过了一会,那之前说「见画欣喜」的仆从犹豫了一下。
开口提议道:
「要不……我们合计合计,去请郎中过来?」
「阿郎这样,恐怕是得找大夫瞧瞧了。」
「对,对!」
两人看了书房门好几眼,其中一人起身,去找在客房住下的阿郎弟子卢楞伽。
卢楞伽放下毛笔,听完这人禀报,他面露诧异。
「老师一个人在书房里,大笑不止?」
吴家下人点头,他说。
「是啊,阿郎昨天申时的时候,忽然就要和客人出去,听说是去东市买什幺东西,不知昨晚歇在何处。今早回来就是这样了……」
「已经闭门不出,整整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