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慢悠悠讲到晚上,天色暗下来,几人坐着的地方,攒出了一小堆甜瓜的瓜梗,李白说的意犹未尽。
他笑问两个云梦山小弟子。
「如何?」
三水挠了挠脑袋,放下怀里的肉脯,她想着说:
「感觉……」
「从这些人自己的角度来看,做的已经是能做的最好的事,但自己还是死了。」
「就像那个酷吏,既害人,也被别人害。」
她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看向了师弟。
初一捧着茶水,也有点说不出来。
元丹丘想了想。
「那酷吏本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天生善于投机。恰逢武后需要一把刀,他便因心狠手辣、审时度势而被提拔。后来又因手段过于酷烈,树敌太多,终被武后厌弃。」
「就连死后,被仇家剐肉,挖眼,剖心,将尸体践踏成泥。」
「有前因,就也有后果。」
「你们是不是想说这个?」
两人都点头。
听这种古事,有一种这些人命运随之沉浮,无可避免的感觉。
唏嘘了好一会。
三水忽然看向一直听着他们议论,没怎幺说话的人,她心生好奇。
「前辈是怎幺想的?」
众人目光都投过来。
李白和元丹丘对视了一眼,看过去。
月色清朗照在庭院里。
竹影婆娑,洒落一地细碎的银光。江涉怀中还睡着一只猫儿,他放下甜瓜,也想了想这个问题。
「人生于世,如处江河中,随波流上下。」
「能一时逆流而上者,为当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