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涉笑了起来,饮过杯中最后一口酒水。
语气淡淡。
“那已经是将近三百年前的事,那明锋道人,也早就过世了。”
李玄错愕。
江涉又给自己添上一杯,任由李玄追问另外几人,李白在旁边不断给元丹丘转述。他们说起修道和仙事,说起济微真人几个弟子的一生。
生叶,开,结果。
李玄认真听着,恨不能一同追随而去,游历天下。
几人趁着酒兴,越说越精神。
竟聊了一夜。
直到天边渐渐升起云霞,半边天空都变成了紫金色,金光落在山上每一片树叶,照在几人身上,照着猫儿,照着猛虎。
从山上看。
日出东方。
李玄是阴神,不需要睡觉,只看着太阳的初辉照着山岭,虚幻地落在他身上,心中因此生出一种渺茫的向往。
情愿如此度过一生。
几人睡了一场,醒来已经到了中午。猛虎还在大醉,呼呼大睡,不知要醉上多久。
江涉抱起猫儿。
慢慢悠悠向着原定的路驶去。
随后这几天,他们只是偶尔提到道法,或是什么小术,更多的时候,都是不紧不慢走着,夜里住着驿站或者邸舍,偶尔也借住在农家。
被人占过便宜,也占过别人的便宜。
一直到第六日的时候。
江涉看向李玄,笑着提醒了一句。
“道友该归去了。”
还有最后一日。
李玄心中很是不舍,这短短六天,他随仙人同行,曾与猛虎同眠,坐在山巅饮酒,随意说起仙事。在山上观过日出,行了二三百里路,悠悠哉哉慢慢走过。
见了那样的世界……
这样的经历,极为难得。
他目光再次望向江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不知仙人可收座下弟子?”
他心中紧张,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或者……也不必是弟子!哪怕是守炉的童儿,洒扫的仆役,驾车的马夫,皆可。不知仙人可愿收下我?”
元丹丘坐在马车前,手中握着缰绳,立刻看过来。
江涉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