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鹿山神叹息一声。
“也没有什么办法,无非是不救,任其自然生灭。”
江涉听的饶有兴趣。
说出“不救”的山神,却照拂了卢家八百年,代代解厄避秽,一直到自己快要死去。
张果老在旁边听着,心思一动。
他忽然想到。
方才夜游行宫时,自己感受到天地隐隐中奇妙的变幻,怎么也掐算不出结果,只觉得夜色下的泰山格外高深渺远。
联想起他好友诵念的那些话。
“死人居阴,生人归阳……自此且住,不得相妨!”
仿佛是一种更玄妙,更幽深,更悲悯的东西。
难以说清,难以明见。
他望了望堂屋外,万家团圆守岁,此处坊墙林立,看不到泰山。张果老忽而走出外面,爬到房顶上,望了望苍茫夜色中的那巍峨山影。
喃喃念着话。
“自此且住,不得相妨,不得相妨……”
杜郎君吓了一跳,不知这垂老的高人为什么忽然要坐到房顶上。
张果老摆摆手。
“老头子静静心,领会先生的答案罢了!”
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说说笑笑,饮着酒,说着闲话,杜家叔侄没问岐王的事,江涉也没问为何要一起团年。
这顿饭,一直用了快两个时辰,客方散去。
李白和元丹丘醉的不轻,已经沉沉睡去了。
猫热闹了一场,不一会就有些困了,缩在江涉怀里,呼吸均匀,肚子一鼓一鼓。
江涉收获颇丰。
他见到盛名的岐王身死,在天子封禅中一睹盛世风采。而几十年后,写诗的人就坐在席间。还是个少年人,尚未长成,神情没有以后的萧萧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