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那人才从树下站起来。她拍拍身上的落雪,再跺跺脚抖擞抖擞身上,继续拿着笤帚扫雪,脸上还有些出神,回想着刚才做的梦。
好像有几个人在雪中走路,嘴上还说着主家要娶妻的事。
那人按了按脑袋。
她望向梦中,几人走去的地方。
可雪道上,哪里又有脚印?
真是痴了。
……
……
江涉已经走远了。
李白和元丹丘跟在旁边,不知为何,这样飘荡在天地中,好似格外耳聪目明,远远就能听到争执和吵架声。
陈夫人坐在椅上,手里捏着帕子,眼睛有些红。
“我今日才知,你竟与裴十一他们说要与我和离。你把我当作是什么人?把我的脸面踩在地上任人作践?就非要娶她不可?”
王生青着脸,仆从正在给他上药。
他面色不善。
他指着自己额上的青包。
这是夫人方才用瓶磕出来的,王生恼道:“裴十一张五他们还在宴上等我,你这又要让我如何面对他们?”
仆从们都在外面大气不敢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上药的仆从也出去了,室内只有夫妇两人。
王生运了运气,抬手,把另一副瓶也往地上砸。
“哗啦——!”
一地碎瓷。
王生冷道:
“昨日你我情谊,便如此瓶。”
丈夫砸碎瓶,有碎瓷迸溅出来,划破她的衣袍。
陈夫人也没避。
这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嫁妆。土地田庄,屋舍铺子,奴仆婢女,金银钱财,日用器皿、首饰丝绸,如同所有官宦人家的女儿,陈家给她备齐了一生所用。那对瓶,也只是陪嫁的众多瓶盏中的一样。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眼泪一颗颗砸下。
王生视之不见,转身离开。
落下一句话。
“话我也与你说尽了,你自己想想去吧。”
过了一会,贴身婢女才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