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巷子里传来一阵响动,小儿的争辩声、啜泣声、大人斥责声混合在一起,又夹杂着巷子里的狗叫。
猫探起了脑袋,支着耳朵听。
江涉默默转过身去,给猫让过地方。
猫听了,还要与人分享。
悄悄扒拉着人,圆溜溜的猫眼充满好奇。
江涉睁开眼,黑洞洞的夜里探出个黑乎乎的小猫头,爪子轻轻拍在他手上。
他叹了口气。
大晚上的,江涉并不很想跟猫儿一起听别人家打孩子的事,但猫不这么想。尾巴悄悄扫一扫,很想去外面瞧瞧。
“跟耗子们瞧去。”
猫又叫了一声。
江涉转了个身,闭着眼睛。
最终,还是免不得在夜里看过一场街坊的热闹,又稍拦了拦,把藤条改成认字读书。这个夜晚就在三个小儿抽抽噎噎中度过了。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天。
腊月的兖州城很有年味。江涉如今手头宽裕,便想要多逛逛,也多去走走。
远远看到彩楼欢门和飘扬的酒旗,门口还有伙计迎客。
江涉和李白走了进去。
这处酒楼是他这两天发现的,位于南市,很是豪奢,在兖州城属于顶贵那一类。要想吃顿饭,简朴些,算下来也要一二百文一人。
若是点了知名的大菜,还要再添钱。
酒楼里有唱曲歌舞,有琵琶琴声。
这几百文的颇值。
他寻了块僻静地方,和李白一起,点了一壶清酒,一碟羊肉、一份鹅鸭炙、腌韭、两碗梗米饭。
菜色很快上齐。
两人听着酒楼里的歌舞,还是从京城传出的李龟年所编的相思曲。
酒楼里声音嘈杂,多是富家子弟,官宦人家。
前边就有一桌说的热闹,声音清楚。
起初是有人寒暄,问:
“则之,身子近日如何?我刚回兖州城,只听说你病了一场,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