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所望,尽是一片白皑皑的雪,土地冻的硬实。路上有七八个行人,江涉还看到几个零星赶路的樵夫、货郎,老翁推着板车,车上沉甸甸压着炭。
汉子一路上都在嘀咕。
希望圣人开恩,免了兖州今年的税赋,家里好能松口气,过个好年。
江涉问他,得知他是家中的老二。
父亲已经过世,大哥拿的家产大头,他得了几亩薄田,不够养活一家的,索性卖了田产,进到县里讨生活。有一把子力气,帮人搬货也能赚不少。
去年刚得了孩子,多了个要养活的娃娃,身上担子正重。
此时,丁男每年要交两石粟米,二丈绢,麻若干。
每年还要服役二十日。
汉子说着,还庆幸,与江涉说:“亏的俺力气大,不然向别人要代役,还得多交六丈绢,哪来的这么多钱。”
“现在俺婆娘身子也好起来了,她干些轻活,俺帮人搬货,也能赚不少钱。”
“日子可好过多了。”
他黝黑的脸上带笑,又说昨天江涉送的那碗羊肉羹,喝完身上有力气,今天上午在外头干了半日活,手心都还是热的。
江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安静听着对方喜滋滋地说话。
又走了一会,远远瞧见一个黑灰色的墨点。
李白呵出寒气。
望了望,有些诧异:“这么冷的天,怎的还有女眷?”
一路上人都少,这种冷天,女眷不是在城里就是村里待着,怎么还到这荒郊野地里拜庙子。
汉子瞄了一眼,脸上浮现自豪,不假思索道:
“那是求姻缘的,石神娘娘庙求姻缘最灵,听俺娘说,城里的许多媒人还悄悄的来拜呢。”
元丹丘问。
“不拜佛道吗?”
汉子嘀咕:“也没见哪个出家人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