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小事,李贤也就随他折腾了。
除了这些已有基础的事儿外,刘建军还琢磨起了棉籽榨油的工序。
但他似乎对榨油的事儿一窍不通,在他那小院子里摸索了小半个月,依旧毫无进展。
最终,李贤忍不住了,问:「这东西榨油,真有那幺难?我看你平日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挺在行的。」
刘建军正对着一堆棉籽和简陋的木制工具发愁,闻言擡起头,脸上蹭了几道黑灰,没好气地说:「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知道棉籽能榨油,原理大概就是用压力把里面的油脂挤出来,可这具体的工艺,怎幺炒籽,火候多大,用什幺工具加压,压力多少合适……
「算了,这事儿急不来。榨油是个技术活,需要专门的器具和熟练的工匠,光靠我在这儿瞎琢磨,纯属浪费时间。」
李贤想了想,还是一脸不解,问:「那你为何不找专门的匠人来试呢?」
刘建军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
李贤皱着眉头说:「你既然肯定这东西能榨油出来,但又不知道该怎幺弄,那你来弄和旁人来弄有什幺区别呢?
「既然没什幺区别,你又为何不直接把这东西送到专门榨油的匠人那里,让他们来弄呢?
「你甭管别人怎幺榨,就让他们弄,弄出来了有赏,没弄出来也不怪罪,总比你自己一个人琢磨来的好吧?」
接着,李贤就见到刘建军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脑门:「靠!说的有道理啊!找几个榨油的匠人弄,总比我一个门外汉弄的强!」
李贤忍俊不禁。
唯有在这时候,李贤才觉得刘建军还是个质朴的少年郎。
刘建军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吩咐阿依莎去办这事儿了。
自打阿依莎随着她阿爷参与到庆山救灾之后,她也越来越被刘建军所重用了。
用刘建军的话来说就是:「她阿爷当初说她也想尽份心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一方面是这小姑娘的确像做点实事儿,另一方面就是她阿爷觉得她总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担心到时候我把她一抛弃,她啥也没捞着。
「所以,有些她力所能及的事儿,我也会尝试着让她去办,一来算是安抚白老的心,二来则是咱们的确缺人,我自己的女人用着也能更放心。」
李贤好奇问过一句:「那阿依莎人老珠黄的那一天,你真会扔了她吗?」
刘建军当时表现得臭屁哄哄:「那当然了,我刘建军是什幺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李贤觉得他又在吹牛逼了。
棉花籽榨油的事儿交代下去后,刘建军很快就把注意力从榨油上移开了,开始安排动身去洛阳后的事宜了。
「贤子,咱们去洛阳,这王府里的事儿也得安排一下,得留几个可靠的人看家,不能让人趁虚而入,我这有份名单,你可以参考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李贤在刘建军的建议下,开始不动声色地安排王府事务。
他提拔了几位性格沉稳、办事老练且家眷皆在长安的属官,负责日常管理。
对于库房财物、田庄地契等重要物品,也做了更严密的保管记录,同时,也暗中叮嘱了几位绝对信得过的老人,留意府内外动静,若有异常,可遣人向洛阳秘密传递消息。
这一切都在低调中进行,李贤努力维持着沛王府一如既往的平静表象。
在刘建军的建议下,他偶尔会出席一些无关痛痒的诗会、宴饮,但在公开场合,对洛阳传来的各种「祥瑞」和「盛事」消息,都表现出合乎礼节的恭顺态度,绝不流露出任何异样。
而长安城的气氛,随着冬季的来临和赴洛期限的逼近,愈发微妙。
一些敏感的人已经能察觉到潜藏其下的紧张,宗室王府和某些重臣府邸之间的车马往来似乎更频繁了些,但也更加隐秘。
直到十一月初,李贤的两位王叔又登门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