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后这句话,本身就是最致命的指控。
「你所思的如何治理雍州,便是整日与你那王府长史走狗斗鸡,巡山狩猎?!」
武后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若非沛王妃怀了身孕,你怕是连沛王府在哪里都找不到了吧!」
李贤心里一惊。
但随后,是强烈的喜意和庆幸,只是身体依旧维持着伏低的姿态,不敢说话。
「刘仁轨那边屡次三番向母后上疏,说你终日嬉游,不理正事,将长安政务尽数抛与佐官,可有此事?」
李贤心里刚刚浮现因为刘建军拉拢刘仁轨的庆幸,但很快,又想起刘仁轨不是跟自己「一伙儿」的,于是,急忙愤慨道:「母后!刘仁轨此贼诬陷儿臣啊!」
然后,又像是想起什幺似的,争辩:「昔日在长安,他便主张不与儿臣洗刷冤屈,他……他其心可诛啊!」
武后没有说话,这种沉默让李贤愈加紧张。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什幺地方露出了马脚。
他想到了裴炎,仅仅只是想要观望一阵就被母后诛杀,若是自己露出马脚……
李贤的脑海里,刘建军的叮嘱越来越清晰:「伪装的第一重境界是人设,你只要记着自己的人设是什幺,并且时刻做出符合这个人设的行为,那你的伪装最起码就能做到无人识破。
「但,面对你母后,你还要在这上面再加上一层伪装。
「那就是……努力去做她想要的样子。
「因为你母后的性子强势,哪怕就是你装成了一个纨绔,她也会对你的抗拒和不遵守命令产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