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农事,殿下可更显沉潜务实之心,老夫即刻便去安排,召集雍州诸吏,以抗旱备荒、广辟财源为由,推广此物。殿下与刘长史便尽快将棉种准备妥当。」
李贤与刘建军对视一眼,皆点头称是。
三人又仔细商议了一番细节,李贤二人才告辞离开刘府。
回王府的路上,李贤沉默良久,忽然开口:「刘建军,你说……那李敬业、骆宾王他们,会是个什幺下场?」
刘建军闻言,眼皮也没擡,懒洋洋地道:「还能什幺下场?一帮子文人加上两个纨绔子弟,临时凑拢的班子,打顺风仗还行,一旦逆风,内部就得先掐起来。朝廷大军一到,还不是土崩瓦解?
「至于下场……失败的反贼,自古以来的下场不都差不多幺。」
李贤不再说话,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虽说李敬业打着自己的旗帜造反这事儿,只要一等到母后昭告天下的消息传到扬州,就能成为一场闹剧。
但一想到扬州那十万因为自己而聚集在一起的民众,最后都会死在朝廷的铡刀之下,李贤又心有不忍。
那不仅仅是十万叛军,更是十万条性命,是大唐的子民。
刘建军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敛了些,他叹了口气,声音也低沉下来:「贤子,我知道你在想什幺。觉得那十万人是因你之名而去,将来也可能因你之名而死,心里头不得劲,对吧?」
李贤默然点头。
「但这事儿,你得掰扯清楚。」
刘建军难得正色道,「第一,他们不是真的为你李贤这个人去的。
「李敬业打你的旗号,是因为你身份够分量,能唬人,能聚拢那些还对李唐皇室抱有幻想的人。
「他们响应的是『沛王』这个名头,是『太宗皇帝子孙』这个符号,甚至可能就是被『反抗太后』这个口号或者活不下去的现实给逼的,而不是你李贤本人做了什幺。
「你这纯属是被动沾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