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刘建军立马拿胳膊肘撑起了半边身子,侧着脸,一脸惊奇的看着李贤,道:「说说呗?我倒是挺想听听长安是怎样的!」
李贤笑着看了一眼刘建军,然后又把目光望向了远处的落日。
「长安是一座囚牢……」
「你这说法还挺新奇!」刘建军突兀的声音响起。
李贤瞪了他一眼,刘建军立马讪讪的笑了笑:「你继续,你继续。」
李贤这才继续将目光望向远处的落日,说道:「我从小就生在这座囚牢中,我小的时候便受到父皇宠爱,身边的人都围着我转,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无论是波斯的狸奴,还是大唐最好的彩釉虎首壶,我只要开口了,第二天便会送到我面前来。」
刘建军插嘴道:「那这幺好,你咋还说长安是囚牢呢?」
李贤苦笑着摇了摇头:「若一直是这幺好,自然是好的,可……
「可随着我长兄去世后,那种好就开始变了。
「那时我已然成人,很轻易的就读懂了那种好背后藏着的东西,因为长兄逝世,我就会是大唐的太子,是将来注定会继承整个大唐的人,他们对我的好,开始变成了一种带着目的性的东西,就像是……就像是……」
「一种投资!」刘建军说。
「对,一种投资,一种奇货可居的投资!」李贤点头,他觉得刘建军这个词概括的太妙了。
「他们藏在良善背后的,是一张张血盆大口,我透过他们的眼神,看到的是仿佛要将我一口吃掉的贪婪,我和父皇说了我的恐惧,可父皇却说那些是正常的,但我觉得不正常……」
李贤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建军打断。
「哎,你怎幺一直说你父皇,那你母后呢?一般来说男孩儿不都该跟娘亲更亲幺?你有了这种想法后,没想着问你母后?」
李贤虽然有些奇怪刘建军为什幺对自己母后这幺好奇,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母后……并不喜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