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赵总宪聊过之后,陈清已经瞧了出来,自己那个父亲,已经成为了皇帝,将来让谢相公「体面」的工具。
真到了那一天,谢相公自己主动体面,那幺陈焕这个官,说不定还做得下去,到时候皇帝一擡手,也就不管他了。
但如果谢相公不愿意自己体面,陈焕诉子案旧事重提,这就是欺君大罪,哪怕谢相公主导做个主犯,陈焕也难逃连带责任。
至少官是做不了了。
连带着陈澄,将来也未必能顺利科考。
这是一枚暗雷,不知道在将来什幺时候爆发,这枚暗雷因陈清而起,可偏偏现在,引线也不在陈清手上了。
都是陈焕自取,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陈澄深深低头行礼,依旧长揖到地:「是,大兄。」
他低着头说道:「父亲说,无论大兄怎幺回答,湖州陈氏祖宅,将来一定是留给大兄的。」
陈清默然。
他知道,陈澄并没有撒谎,甚至陈焕能说出这话,也是真心实意。
因为陈焕官迷,如今陈清,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他最有出息的儿子,假如陈清能坐稳天子近人的位置不落,将来说不定能把陈家,带到一个新的高度。
哪怕是现在,也比他这个鸿胪寺少卿要强的多。
陈清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你去罢。」
陈澄低头道:「是。」
说完这句话,他擡头看了看自己的兄长,又看了看兄长身边不远处的姜世子,恍然间才发现。
差不多一年时间没有见,自己这个大兄,已经走到了他们一家,都很难望其项背的地步了。
甚至能让天潢贵胄,与他勾肩搭背,平等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