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接到朝廷封官诏书不久的赵孟静,毕恭毕敬的跪在了皇帝陛下面前,低头叩首行礼:「臣赵孟静,叩见陛下。」
「臣愧蒙拔擢,特来叩谢陛下天恩。」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赵孟静,背着手转了两圈,才开口说道:「起来说话。」
赵孟静毕恭毕敬起身,再一次对着天子躬身行礼:「多谢陛下。」
皇帝背着手看着他,问道:「身陷囹圄数年,赵卿家心中可有怨怼?」
赵总宪微微低头,开口说道:「回陛下,不是陛下这几年庇护,臣即便不死在诏狱之中,恐怕也会被人挟私报复,臣心中,对君父无有半点怨怼。」
皇帝眯了眯眼睛,问道:「当真?」
「这里没有外人,赵卿家不必说什幺违心之语,朕这个人喜欢听实话。」
赵孟静闻言,擡头看了看皇帝,又低下头,没有立刻说话。
但是这一段沉默,已经能说明很多意味了。
你喜欢听实话,三年多前的那些实话,你怎幺不爱听?
如果是从前的赵孟静,此时这句话多半就已经问出口了,但既然已经低头服软,为了家里人,赵总宪也不会再直接得罪天子,而是微微低头道:「陛下,自古君臣父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陛下并未杀臣,臣已经感怀在心。」
皇帝认真看了看赵孟静的表情,又看了看他花白的头发,这才收回了试探的目光,开口说道:「真是如此就好。」
「远离朝堂数年,赵卿家多久能接手都察院?」
「明日。」
赵孟静微微低头,语气笃定:「今日稍晚一些,臣会去拜会纪总宪,明日臣就去都察院履职,陛下放心,三四天时间,臣就可以接手都察院大概事务。」
皇帝拍了拍手,笑着说道:「不愧是两榜进士出身的翰林,底气就是足。」
进士,只是做官的起点。
但是这个起点,却相当重要,这个如同学历一样的东西,会贯穿一个文官的终身。
不止是关乎到他的政治生涯,更关乎到他整个人生。
赵孟静当年是二甲第四名,实打实的翰林院出身,相当清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