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杨相公自然能看出来,谢相脸上的惶恐是装出来的,他皱眉道:「是谁让陈焕,向陛下告发其子的?」
谢相公神色平静下来,他回答道:「阁老,这陈焕是下官的学生,那日他去下官家里,说起其子陈清的事情,这陈清在湖州之时,的确忤逆了陈焕。」
「这事,湖州德清知县可以作证。」
谢相公说到这里,继续说道:「再加上,陈清此人先前在御书房,曾经…曾经言行无状,下官又听阁老说,陈清在调查内阁阁臣,因此…」
「就默许陈焕参奏了陈清。」
「其用意,也是为了阁老,为了整个内阁,以及为了朝局,下官万没有想到,局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谢相公说到这里,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说道:「下官没有想到,那陈清只查了杨家,还没有来得及去查其他阁臣。」
之前,杨元甫找谢观说起陈清的时候,就是与谢观说陈清在调查整个内阁,此时谢相公依旧维持了这个说辞。
杨相公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此时,阁老的境遇有些不太好了。」
谢观低着头说道:「这些,都可以说是下官的过错,要不然,下官去找陈焕,让他向陛下请罪,撤回状告陈清的奏书,让陈清复职…」
杨相公冷着脸:「今日是大朝,五品以上的京官都在场,当着那幺多官员,当着陛下,你想让陈焕出尔反尔?」
「真要是如此,且不说陈焕算不算欺君。」
杨相公眯了眯眼睛:「恐怕,老夫的处境就要更加糟糕了罢?」
谢相公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低头道:「阁老说的是,下官…下官想岔了。」
杨相公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毕恭毕敬的下属,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叹了口气:「真不愧是状元之才。」
「季恒你啊。」
说到这里,杨相公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谢相公一脸严肃,低头道:「下官知道,这事阁老一定会多想,要是阁老信不过下官,下官这就上书辞官告老!」
「你五十多岁,告什幺老?」
杨相公眯了眯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桌案,开口说道:「老夫想要自己安静安静,谢相且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