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陈清擡头看着洪知县,又沉声说道:「现在,莫名闹出了条人命,顾家子弟合起伙来,想要冤屈在下,但这幺大的人命案子,偏偏又没见他们来县衙报案!」
「县尊,那孩子显是他杀,那些顾家人非但拿来冤我,却又不肯报案,心里定然是有鬼,在下此来,特来向县尊禀报此杀人大案,请县尊立刻派人,将有关人等拿来县衙问话!」
「若再晚一些,谁也不知那些人会做出什幺伤天害理的恶事,说不定那孩儿的尸首,也会被他们焚之一炬,毁尸灭迹!」
洪知县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他看向陈清,大皱眉头:「陈公子所言当真?」
「事涉人命,在下如何敢乱说?」
洪知县离开座位,左右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看向陈清,皱眉道:「若是顾家人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恶事,他们如何会杀害顾家自家的幼子?」
「县尊。」
陈清脸色难看,面现愤怒之色:「他们商户,与我们读书人,毕竟不同!」
他这话点到为止,但却正中洪知县心窝。
一个猴有一个猴的拴法,陈清来见县尊之前,并不能确定自己要如何搞定这位德清的县尊老爷,争取到他的帮助。
但是,当他见到洪知县的年纪,以及听到洪知县与自己的说辞之后,就大概拿捏了这位洪知县的脾性。
或者说,是这个时代,少年得志的年轻官员们的脾性。
能在这个年纪做到知县,不用说,洪知县必然是进士出身。
这个年纪不仅中了进士,还补了官缺,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说不定德清,还是他头一任官职。
这样的人,心里多半还是有一些热血的,也就是有一颗主持正义的心。
而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又普遍瞧不起商人。
陈清很精准的拿捏了洪知县的心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将洪知县往这个角度去引,甚至他最后一句话,是刻意没有点明,让洪知县自己去「猜」出来。
这些少年得意之人,别人说的他们未必会信,但是自己猜出来的东西,却往往会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