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一日不成天子,所谓的臣也不过是幕僚罢了。
在皇帝这边,却有无数人想通过挤独木桥的方式,挤到皇帝身前。
总有人成功,也有人失败。
失败者不甘心,想要搏一搏未来,就都聚到太子身边。
这看似一个长期投资,可却少有人愿意去这幺干。
因为一个太子能成功成为皇帝的机率,自古也不超过五成,而就算他能够成功当上皇帝,你能在他身边等个多少年?
十年,二十年?
许多人人死了,也未必能等到太子登基那天。
所以如今能够提前投靠东宫的那些人,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走投无路的人。
他们的一生都押宝在赵桓身上,所以待在太子身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品名为太子造势。
而造势中最常见的,就是对当今的朝局针砭时弊,童贯很不幸,就是这些人嘴里常常贬低和弹劾的对象。
一来二去,以童贯跋扈的性子,就逐渐跟东宫不对付,甚至隐约支持三皇子起来。
这就成了死仇。
让太子赵桓感觉干分恐惧的一个原因,就是宋徽宗面对这种正都没,他选择了沉默。
沉默有时候就代表一种倾向和一种答案,所以双方在水面下的争斗,其实变得更激烈。
只是面对权倾朝野的童贯,只是空有名声,没有势力的太子一方,却节节败退。
如今皇帝终于重用太子老师耿南仲,也算是传达了另一方面的信号。
那就是,陛下对于童贯的信任,出现了很大的裂缝。
林灵素闻言,若有所思,想起最近宋徽宗的表现,他也有些摸不准。
三年来,他一直揣摩宋徽宗,自认为对这位皇帝也有一番了解,可是深宫中的皇帝,他最近一个月的变化,恐怕比过去十年都多。
他在太师府,在别的地方,已经听到许多人在议论。
而这一切的根源,始作俑者,吴哗的名字也被提到越多。
道相之名,随着吴哗求雨成功,自报家名不胫而走。
这汴梁城眼看着,就要出现一个可以和蔡京,童贯,梁师成并行的大佬。
吴哗的际遇,让林灵素十分羡慕。
虽然早就没了跟他争胜的心气,可想到此处他也神色恍惚。
「听说陛下早上,请许多朝中的大人进宫赏画了————」
李静观随口提起,笑言:「礼部尚书薛昂薛大人,恰好在东太乙宫视察,却被叫走了!」
「说来也巧,我今日去拜会蔡大人的时候,听说他也被叫去宫里了!」
「为了一幅画叫了这幺多人,想来一定是一幅得意之作!」
两人随口拍着皇帝的彩虹屁,却仿佛没有看到,盘旋在皇宫上方,已经积累了好几天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