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的脸颊被亲了一口。
路长远知道自己上当了,哑然失笑。
「血族的那个怪物要来了,若是一会你真没办法,就放下我。」少女用着理所应当的声音说道:「但要记得为我报仇。」
她中了血魔的诅咒,血魔离的越近,她的反应就越重。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王血此刻又开始颤动了,这说明血魔极近。
路长远摇了摇头:「这话你应该一开始说,现在说有点迟了,我把你送到这里了,就一定要送你到胧山。」
冥君只是勾唇看向路长远。
一开始说了路长远就不会带她来胧山吗?
少女墨色的发已经有些枯败,还沾上了她的血:「人类一如既往的是喜欢信守承诺。」
路长远抱着她,踏上了雪地。
「只是我喜欢信守承诺。」
「那你一定不会离开我?」
路长远没说话,但速度极快,冰冷的风如同化成了刀,割在了路长远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丝的鲜血。
冥君感触着路长远的温度。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她没来由的道:「我听说人族是一种一年四季都发情的生物。」
「你听谁说的?」
紧张的气氛被冥君莫名其妙的话冲散了许多。
「以前待的地方,那些帐篷里面,每天晚上都有咿咿呀呀的声音,胧婆婆不让我看。」
小孩子不能看那些。
路长远没忍住笑了两声,他感觉虎口磨出的伤已经不太疼了。
「问这个干什幺?」
「你毕竟是我的守护灵,给你找配偶也是主人的责任吧。,怎幺有一股这一架打完就回去成亲的既视感。
路长远没答话,只是突然回过头。
雪山之下,已经有着遮天蔽日的血幕拉起,那其中似有无数的血虫蠕动,令人本能的感觉到恶心。
来的好快。
这血魔吃了被路长远杀死的那些种族,好似愈发恐怖了。
「这种怪物,天道不会降下雷劫吗?」
冥君虚弱的声音中带着疑惑:「什幺天劫,天道从来不会降下天劫。」
什幺叫天道从不会降下天劫?
风!
一根巨大的冰锥刺向路长远,路长远停止了思索,反手劈断了这一根冰锥。
「我倒是宁愿自己是人族.。
,少女的话湮灭在了风中,路长远已经抽出剑来。
那纯白的雪地中已经生成了无数的长毛雪妖,和路长远在白裙小仙子的梦中看见的一样。
这群雪妖成千上万年以来都没怎幺变化啊。
路长远如此想着。
「抱紧我,咱们得一鼓作气的冲上去了。」
冥君嗯了一声,眼底的思绪繁杂。
她孤独惯了。
可没曾想,在这种生死关头,孤独感却擅自从她身上逃跑,变成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路长远伸出持剑的手,接了一块冰,放入嘴中咔嘣咔嘣嚼碎了,冰寒入骨的感觉刺痛着舌,这让路长远清醒了不少。
「你也可以再睡一会,睡醒就到了。」
剑光再度乍现。
比起一剑西来带来的宛若烈日一般灼人的剑,这一剑充斥着血腥气,风雪被这一剑染成了血色,漫天冰晶在呼啸中被震碎,化作了带血的剑气,最后毫不客气的洞穿了这群雪妖的身体。
而这一剑的主体则是猛然撞击在山上。
整座山脉发出碎裂的震动,沉眠了不知几千几万年的积雪沿着剑的轨迹崩落,露出山体深处漆黑的岩骨,仿佛山被这一剑劈了开来,雪成了山的血斑驳落下。
路长远道:「比起张牙舞的你们,还是跪着磕头的样子好看点。」
积雪这便落下,裹挟着绝望的气息,成为了让天地失色的雪崩。
少女看着山川坠落,雪妖哀嚎,一切的一切坠入死亡。
她没来由的觉得,这是她短暂生命中,看过最好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