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才脸上笑意不变,只是朝沈墨川拱了拱手,这才从他身边绕过。
「马使,我们县丞老爷有请,在白虎堂相候。」
县衙的一个门子顶着雪跑来,打了个千儿。
白虎堂?
好名字。
马秀才颔首。
他整了整衣冠,随着门子踏雪而入。
沈墨川面露遗憾之色,久久伫立于风雪中,直到最终不见人影。
……
白虎堂内。
炭火烧得噼啪作响,暖烘烘的,与外面的酷寒恍如两个世界。
王县丞穿着一身厚实的漳绒袄,外罩貂皮端罩,正捧着一个手炉,见他进来,也不起身,只用下巴点了点下首的座位。
「县丞大人,灾民流离失所,冻饿交加,马某此番赈灾……」
马秀才坐下,平静开口。
「噫!」
王县丞打断马秀才的话,毫不在意的摇头道,
「你是我保举的干宁使,你想作甚,谁也管不着,也不敢管!赈灾救民嘛,是好事!」
「那王县丞您,今日唤我前来是……」
马秀才有些疑惑。
不为税银,不为赈灾,难不成是找马某来对对子,吟诗作赋的?!
窗外风雪声更紧,扑打着窗棂。
堂内,炭火散发着团团暖意。
王县丞不慌不忙的呷了口热茶,吞吐出一股浊气,这才幽幽道,
「今日唤你前来,是想再问问你,可愿去越山道院进修,成为王某我的幕僚?我允你一个九品的闲官当当,还不收你的捐纳!怎幺样?」
马秀才沉默了下,拒绝道,
「多谢王县丞好意,但马某就是臭粪坑里的石头,就要跟这乡试科举卯上劲。」
「那你想当好官吗?」
突然,王县丞目光深邃,轻轻一笑。
马秀才正襟危坐,颔首道,
「自然是想的。家父当年高中进士,一时没有实缺可补,便以候补知县的身份,在两江总督那里等待出缺,虽然被人陷害而死,临死前留下血书,要我清清白白做人……马某自然继承先父遗愿,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