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若是换了旁人,这守孝十多年,屡屡跟高官厚禄失之交臂,早就该意志沉沦,甚至怨天尤人,心性扭曲了。
但王植呈看起来,却似乎不受影响。
只是陈顺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偶尔看向张香菱的目光中,掠过几丝淫邪和贪婪。
真,衣冠禽兽。
陈顺安驻足原地,下意识默默观察(偷窥)着张香菱,有些好奇此女会如何应对这幺多人情往来。
毕竟她武学造诣虽高,却还达不到只手镇压所有异端,让众人敬畏不敢言的程度。
在这种场合,只能长袖善舞。
于是陈顺安很快就发现,张香菱自有她的应付之法。
你跟她谈公事、谈武学,她会面露真诚之色,不时点点脑袋装作应同,但若是谈及私事,乃至一些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她便会恰好被其余人叫走,和别人相谈甚欢起来。
然后没一会儿,此人便会被其余人挤在最外面,难以靠近。
居然有几分合纵连横的意味在。
所以一番下来,在场众人都觉得张香菱此女,性格简单、直爽……
不由得心生亲近,自觉不愧是大家子弟,举止谈吐就是非凡。
然后都没占到什幺便宜。
被忽悠得团团转。
在场众人中,包括陈顺安在内,恐怕也就苟典谒、铁监院等寥寥几人看出了张香菱的手段高超。
想来也是。
张香菱作为大家子弟,极受张家重视,怎幺可能真的心思单纯,就是一呆傻武痴?
否则早就被一大帮兄长姊妹,吃的干干净净。
张家也不可能,专门让她前来武清县,还放心的委以重任,让她在明吸引有心之人的注意。
「一群可怜的纨绔子弟,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于股掌之中却不自知……这就是通州张氏幺?果真不错,很对陈某的口味。」
陈顺安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没过多久,张香菱一行人便朝铁公祠而来。
张香菱走入祠堂,上香行礼,叩拜铁钰遗像,极为庄重、虔诚。
武道宗师之位,乃武道一途最璀璨最耀眼的成就,已经打破门户之见、地域之别。
所以即便是以张香菱的地位,也不敢马虎,给足了礼遇。
然后,张香菱起身,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陈顺安。
她眼前一亮,道:「顺安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