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了溜了。
多斩一贼,这怎幺打?
「逃得了幺?」
然而陈顺安只是脚步一动,足底发力,贯通周身,整个人仿佛一缕贴地而行的青烟,融入墙角阴影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巷口,大亮天光从外投射进来,聂铮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焦烟味。
就一步,就这一步。
只要逃到外面。
那陈顺安既然隐姓埋名,伪装实力当一水三儿,定然不敢抛头露面。
只要逃到人多的地方……聂铮还不相信,陈顺安未必然还要屠城,来杀人灭口!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胡同的刹那。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骤然凝实,恰好拦在了他唯一的生路前。
陈顺安那张布满风霜的老脸,再次清晰地映入聂铮惊恐万分的眼中。
聂铮都快疯了。
逃不掉,打不过。
难道,今日真要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今时今日发生的一切,给聂铮的感觉,就像是他沐浴更衣,调整状态,以期迎接不世强敌,结果在清早出门的路上,被一随机路人甲一掌拍死般……
荒唐!
想到这,聂铮一咬牙,背中大龙节节扭动,双臂如蟒出洞,一抽一震间气浪翻涌,崩拳轰来。
而在这骇然拳法的遮蔽之下,聂铮眉心间居然迸发出一缕华光,还伴随着某种虫豸嘶鸣,刹那间命中陈顺安的眉心。
聂铮还有底牌。
世人皆以为他聂铮是因头颅经脉受损,身有暗疾,才不得已投身公门,觅一份安稳。
却不知是由于他另有机缘,当年逃难流窜至苗疆一带时,曾于一座荒废古庙中,偶得一密封的诡异瓦罐。
开启后从中飞出一只『食气虫』。
钻入颅骨,盘踞眉心,以聂铮的气元为食,还可啃噬他及旁人的泥丸穴。
泥丸穴受损,痛楚非常,但或许是否极泰来,却给他带来了远超同境武者的精神力量!
「哪怕你斩四贼又如何,除非你斩杀了意贼,否则……」
然而下一刻,聂铮脸上血色尽褪,宛若见了鬼似的。
只见那飞纵而出的『食气虫』去而复返,又回到他的眉心之中,萎靡不振,气息奄奄,还发出低声的哀鸣。
而对面的陈顺安有些茫然。
「什幺情况,刚刚好像有什幺东西撞击于我的眉心泥丸穴……但太弱了,意念一卷,我都来不及察觉,便彻底消失不见。」
陈顺安不知所以,但也隐约猜到,刚才聂铮似乎有什幺暗手杀招,于悄无声息处暗算自己。
「居然敢反抗?!」
陈顺安惊怒交加,全部意念沛然直下,融入体内浩荡如江的飞仙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