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安不欲多管,行动轻盈,飞快游动,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而在陈顺安离去后不久。
那水草深处的阴影,似乎闻到什幺特别气息,苏醒过来。
窸窸窣窣鳞片滑过石块的声音响起。
阴影盘旋而动,回首望向陈顺安离去的方向。
嗡……
闷雷滚滚声响起。
两盏浸血的灯笼,兀的在水底深处亮起,在幽暗的河床中灼出两道猩红光痕。
「好怪的人,不对,是好怪的……妖?」
其声尖锐,如万鬼哭嚎,阴气丛生,还带着淡淡的疑惑。
但很快,灯笼熄灭,声音消散。
这处水域又回归平静。
……
一艘舢板无声无息的停靠在岸边。
李铁宗、张大胆两人幽幽转醒。
「俺没死?」
「嘶……头好疼,刚刚发生了什幺?」
「鱼!大黑鱼!」
「刚才那人呢?」
两人一骨碌坐了起来,一脸惊恐的朝四周张望。
水泽浩荡,岸边杂草丛生。
哪里还有旁人身影。
唯有船首处,有一件鱼皮,宛若黑色披风,坚韧绵实,足足拇指粗细,刀砍不破、火烧不烂。
不管是拿来做刀剑软鞘,还是水衣大鼓,都是上上之选。
两人见此,心头一阵狂喜。
但转瞬间,两人又察觉到这鱼皮浑然一体,几乎毫无破口,似乎里面的血肉骨骼,被什幺东西一瞬间吸干了似的。
再联系到刚才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还一副熟人口吻,好似要在背后叫住两人名字的怪事……
两人双股颤颤,吞了口唾沫道,
「水鬼?!」
……
「你叫……」
「上神可以唤我银书生。」
「唔,银书生,你多大年纪了?」
「小生一百有二。」
「嗯?如此高龄,可是有何修炼之法?」
「修炼?像人类那般练武吗?小生这倒是不知,小生前四十年浑浑噩噩,中四十年偶食百节藕而萌智,后四十年流浪此地,结识万氏一家。」
说到这,银书生顿了下,道,
「就是万记河货店。祖传父,父传子,子传孙,现在的河货店掌柜,已经是第三代了。」
银书生的声音有些惆怅。
或许他也意识到,如今落到陈顺安之手,自然没有再回到万记河货店的可能。
无端摆断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游。
别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