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钱手笑道:「今日前来,想问赵东家借点盘缠花花。」
赵光熙笑了。
横行蜀地的会匪、天高地远的土皇帝,啯噜会的堂主,居然穷到需要朝他借钱的地步?
摸钱手搓了搓手,讪讪一笑道,
「实不相瞒,弟兄们这次北上进京,事出匆忙,一切从简,还打了几次秋风,才勉强维持路费。
而京师居大不易,赵东家你也省得,做啥都要银两,弟兄们的丹药食补、打尖住宿、支付线人酬金……
哪哪都要钱,可怜咱们的红五爷,一件褂子缝了破,破了缝,都快成百袋长老了,再穿就跌份了!」
赵光熙摇摇头道:「行吧,多少钱?」
摸钱手伸出个剪刀手。
两千两?
赵光熙不露声色的颔首,倒不算多。
「二万两。」摸钱手小声说道。
赵光熙一时没忍住,差点摔杯为号,唤来府内数十护院,齐齐动手将其剁成肉泥。
要二万两?
这是要赵某的命!
看到赵光熙模样,摸钱手赶紧解释,
「借,这是借的,不白要。」
呵,肉包子打狗,借给你们啯噜会的钱,还有还的?
「作为回报,赵东家若是有什幺仇家、看不顺眼的对头,咱们啯噜会弟兄们,愿意为你排忧解难。」
黑手套?
赵光熙摇头道:「堂主想差了。我水窝子本就是京师一霸,黑白通吃,看谁不顺眼灭了就是,何需劳你们动手。」
「在下看不见得。水窝子家大业大,好比蛟龙入泥潭,各种掣肘,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都是人情。
哪有我们这些外地人做事敞亮,无牵无挂的呢?否则,是赵东家不想杀掉郑仕成吗?」
「这……」
赵光熙顿时目露迟疑之色。
「然后,再送赵东家一个消息。
你那位同父异母,也忝居武清县水窝子九大东家之一的亲兄弟,最近跟五河分会的某位领事眉来眼去,走得颇近,恐怕会影响赵东家升迁的大事……」
赵光熙立即答应道,
「行,成交!但我手上没那幺多钱,得几个月分批给你,这次先拿五千两。」
「好说好说……」
摸钱手满意点头。
一时间,双方各取所需,都十分满意。
什幺香火情都是假的。
利益,才是真的。
「赵某还想跟你商量商量,以后你们准备搞万隆碓房或者水窝子哪个人之前,能不能私下和赵某通个气?像昨日灵官截会,搞得赵某很被动。」
摸钱手摇了摇头。
「要让赵东家失望了。『大黑帽顶』说过,此次进京一切以大局为重,便是我等身家性命,也要放在后面。无人能容私情。」
「对了,赵东家可知郑仕成此人有几处窝点、在武清县乃至京师有哪些家产?」
赵光熙道:「明面上暗地里的,倒是有三四处,如金鱼胡同……等等,莫非那郑仕成还敢悄悄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