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夫人点头道:「那便好。难为这孩子了,心中定然清楚老太爷不待见他,却还是专程来此。有心有心。」
「对了,顺安这孩子,真突破二流境界了?我听说他们井上,最近闹出不少事。」
徐鸿道:「我亲眼目睹,千真万确。陈姑爷有大器晚成之相。」
徐鸿小小撒了个谎。
毕竟章老夫人不识武道,不知年纪、根骨对武学的重要性。
哪怕陈顺安因祸得福,开窍突破,但也远远谈不上『大器晚成』。
「那就好,那就好。顺安这孩子过得苦啊,打小没爹没娘……」
章老夫人叹息几句,注意到徐鸿手中编鱼篓瓶扣。
徐鸿赶紧将其放在高花几上,道,
「这是陈姑爷的寿礼,好像是一只……咦?金鳞鲿!」
徐鸿惊讶的声音传出。
来时匆忙,更要拖住几位不速之客,他还来不及打量这尾鱼。
没成想,居然是极为罕见的金鳞鲿!
陈顺安这次的手笔,颇为阔绰啊。
章老夫人上前几步,看到里面那条肥肥胖胖,头顶金花的金鳞鲿,顿时也满脸笑意,
「好一只富贵的金鱼,还是龙种!」
金鳞鲿瞪着那对朝天鱼眼泡,愣愣看着这两张陌生的人脸,当即沉入瓶底装死,自我催眠道,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对于金鳞鲿的意识,两人自然不知。
章老夫人心头极为高兴。
她收了不少寿礼,甚至不乏价值千金,比这金鳞鲿还稀罕的。
但章老夫人却还是独独钟爱这条小金鱼。
不仅仅是因为它是陈顺安送的,还因为她那英年早逝的女儿,打小就爱养鱼。
亭子那里的池塘里养着五颜六色的各种金鱼,煞是好看。
只可惜,一切都变了。
「铁宝,你去查查,顺安孩儿的这金鳞鲿,是从何处获得?」
章老夫人似乎想到了什幺,笑容敛去,声音多了几分威严。
一个素衣长褂的中年男子,无声无息从柱头后走了出来,稍稍拱手,『唰』的一声,便消失不见。
很快,素衣男子折返佛堂,带来消息,
「阪野津渡的万记河货店,昨日出了尾金鳞鲿,但无人钓获,恰好陈姑爷也出现于此……陈姑爷或许另有垂钓捕鱼的法子。」
素衣男子快速道来,甚至连陈顺安这些时日,出入金铺胭脂店,托牙人打探消息的事,都一清二楚。
另有垂钓捕鱼的法子?
章老夫人摇头道,
「顺安为讨我欢喜,还是莽撞了些。或许他以为凭藉如今的实力和他们东家看重,足以震慑宵小,不惧赠我金鳞鲿的消息传开。
但他却不知道,这有转运、保家族平安妙用的金鳞鲿,对于高门大户、簪缨世家来说有多幺重要。」
金鳞鲿灵性十足,向来难以捕钓。
往日所得,都有各种曲折的缘故。
如果此鱼真是陈顺安捕捞而来,恐怕有不少人眼红陈顺安的捕鱼之技。
「把这金鱼还给顺安吧。唔,顺安这孩子心思向来敏感,为免伤他孝心,就说今年老身守斋,宜放生祈福……」
「好,我就这去。」
徐鸿抓起鱼篓,快速离开佛堂。
不知是否是徐鸿的错觉,他怎幺觉得这只金鳞鲿似乎能听懂他们的交谈,一听要将其归还给陈顺安。
立即又精神了,欢快的在水中游来游去,吐着泡泡。
「老爷子为了能重归祖脉,执念深重,若真是这次考课出了意外……唉,漫天神灵,十方应真,我章家究竟该何去何从?」
章老太太立于门前,眺望澄净无垠之天穹,目光颤抖。
她只能双手合十,朝心中那成百上千的神灵名号,挨个祈祷。
希翼能有一尊回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