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那端着枪的银行守卫,她心里也想着自己能不能进去其中工作。
「如果能进了银,那吴妈妈应该就不敢再找我麻烦了吧?」
她最怕的,还是被吴妈妈发现,尤其是现在她的腿病了,身上也没有了价值,到时候肯定会把她压榨到死。
接下来几天,谢文丽每天都在网点门口的大树下乞讨,而李燕也会让厨房多盛一碗米饭给她送过去。
一来二去,也多了一些交流。
李燕发现谢文丽说话很有条理,有时候还能引用经典。
这一日,放下炒饭后,她没有走,而是蹲下身子问道:「你是不是读过书?」
谢文丽连连点头:「读过一些。」
「你是家道中落?你家里人呢?」
李燕奇怪的看着谢文丽。能让家里女孩读书,就不会是普通百姓家庭,而不是普通家庭怎幺会沦落到成为乞丐呢?
尤其还是一个女孩,即便是个病子,既然读过书、脑子正常,找个普通人嫁了还是不难的吧。
谢文丽闻言,眼神黯然道:「我是被人发卖到扬州城里来的,那时候年纪小,已经忘记家在哪了,只记得叫做上党村。」
「既是被卖到扬州城里来,又怎幺会····
.」
李燕没有把话说全,但看着她身上脏兮兮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对于眼前女孩的好奇,那酸腐的味道放在平常她都不会在女孩跟前驻足。
「扬州城里,盐商巨富,大宅门里多有怪癖,有美人纸』「美人盂』之癖好,且相互攀比成风······.」
谢文丽细细说了自己的遭遇。
八十多岁的老盐商,将她买回去当丫鬟,他还能做什幺?
本以为进了郑府就摆脱了吴妈妈的钳制,终于能过一些轻松点的日子。却没想到会被安排到茅房与前任「美人纸」交接,接班当纸。
她一时天昏地暗,只觉得看的那些书,学的那些乐器,从小习练的歌喉,练习的舞蹈,仿佛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恰好她还未曾真正上岗时候,当时贼兵就来了扬州,郑家大宅里一时兵荒马乱,收拾细软准备出城北逃。
只是未料到那贼兵来的那幺快,吕家军迅速关闭了城门,再想外逃已不可能。
而谢文丽,就趁着这混乱的空档,匆匆逃跑了出来。
逃出来以后,为了避着郑家、吴妈妈的寻找,她只得东躲西藏,忍饥挨冻,靠着战时的救济粥过日子。
这一来,从秋冬,到开春,就这样过去了小半年。
李燕细细听了,只觉得大受震撼,又对谢文丽产生浓浓的同情。
她出身小地主家庭,虽然家里父母对于佃户压榨的狠,但家里养个丫鬟也不容易,每日洒扫叠被晾晒、女红做饭洗衣等等都要去做,自然没有钱去白养丫鬟去玩这些花活。
「姐姐,我识字,还学过算盘,能不能跟着您干活?我不要钱,只要给点吃的就行。」
谢文丽察言观色感受到了李燕的同情,立即将在脑子里反复反刍不知多少遍的话说了出来。
话一说完,心里就只剩下无尽的忐忑,一双眼睛瞧着李燕,期待着她能说出自己所期盼的话来。
对她来说,这不只是一句话,而对她而言就是一生命运的判决。
「这个事,我做不了主。」
李燕轻轻摇了摇头。
但看着谢文丽紧张的眼神慢慢暗淡下去,她又觉得于心不忍,又道:「我可以为你给扬州总部打一个报告,现在各个网点都缺人手,或许总部会考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