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的丰收,让赋税增加了不少,秦廷对粮食的调度也更从容了,至少如今关中的存粮足够咸阳城的人口一年所需。
扶苏想起了当年老师所担心的边防,前两天就有文书送到丞相府,说是存放在长城烽燧内的粮食已成了陈粮,只能用来喂养牲口。
扶苏也让人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老师,说不定老师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要知道当年老师为了迁民戍边,为了抵御匈奴人,几乎与当时的入秦博士撕破脸了。
现如今边关不缺粮食了,屯田制给边防带来了极大的底气。
一场雷雨过去,翌日的关中又恢复了酷暑。
原本以为这一次的田册图册会很顺利的递交,没想到都快到夏收,能上交田册图册的县只有零散的几个。
因田地图册一旦划定就不能更改,是田地就是田地,不能用做建设房屋,不得用来填平修路,不得私自占用田地。
关中需要保留耕地,关中田地阡陌,却也难敌人心之争,一分田就是一碗粮食,谁敢少一分。
「父皇,什幺是东巡?」
刚到高泉宫,扶苏就听到了女儿的问话,与她解释道:「东巡就是出函谷关,东出看看天下。」
群臣不止一次提过东巡的事。
父皇东巡之后,群臣似乎要将这件事当作传统,让以后一代代的皇帝都去东巡。
她又问道:「父皇会东巡吗?
"
扶苏道:「你想去东巡吗?」
「想!」
扶苏道:「等再过几年,朕就带着你去东巡。」
王棠儿坐在一旁还在整理着布绢,忽然一笑,又有些愁,丈夫真是疼爱女儿,连这幺重大的事都能答应她。
待女儿洗漱好睡下了,王棠儿坐在丈夫身边,低声道:「真要东巡吗?」
扶苏颔首道:「有好处,但去之前要提前几年做准备,就按着父皇当年的路线走,沿途布置好粮仓与住处。」
又看到妻子脸上的忧愁,扶苏道:「还有人请朕去封禅,我还记得父皇封禅之后齐鲁博士流了不少血。」
感受着丈夫手掌的温度,王棠儿握着他的手,道:「如今世人都爱戴新帝,他们会迎接东巡的新帝的。」
看着妻子眼神中的坚定,似乎不论东巡路有多难,她愿意一直陪着自己走下去。
扶苏道:「嗯,再过几年吧,现如今西北将士们一度与西域诸国产生摩擦,又屡屡动兵,北方又有大量匈奴人愿意臣服,纷纷迁回了漠南与漠北,对北方治理与两地之民和谐共存,又是一个问题。」
「再者,朕觉得也要等衡与礼能独当一面了,朕也可以放心地离开关中了。」
王棠儿道:「等孩子再长大些。」
新帝七年九月,关中的夏收刚过,有一个消息送入了咸阳,在漠北有一个匈奴人,自称是冒顿单于的儿子,他说冒顿单于之死是因其自大残暴,咎由自取。
廷议结束之后,陈平询问着娄敬,道:「先前西北边军有这个消息吗?」
娄敬摇头道:「没有。」
陈平蹙眉,迟疑道:「冒顿还有个儿子?」
北伐大战过去好几年了,人们都快忘记了匈奴人的威胁。
冯劫道:「这个人自封老上单于,愿意向皇帝臣服,还说要将他的儿子送来咸阳为质,希望皇帝能够给他的族人一片牧场。」
陈平又迟疑道:「送咸阳为质?」
娄敬道:「匈奴人是不是觉得,你陈平喜将别人的孩子带来关中为质,有这等嗜好?」
「我并无此嗜好。」
陈平否定得很快很果断。
「当初对付赵佗与屠雎时,你就这幺做的。」
冯劫忽然补了一句。
陈平顾不上身边两人的取笑,又问道:「皇帝将此事交予我主持,我自然要问清楚,匈奴人的使者何时到?」
冯劫又回道:「刚过上郡,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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