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有宫女端著一盘酸枣就要送去小公子的殿內,李斯道:“小公子在看书,不要打扰。”
宫女低著头回道:“这是小公子交代的,说是近来想多吃些酸枣。”
李斯拿起一两颗,放在口中吃著,又吩咐道:“送去吧。”
“是。”
礼依旧坐在原地,正在看著一卷书,见到了酸枣端到了眼前,问道:“丞相走了?”
宫女回头看了一眼,回道:“丞相走远了。”
礼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著眉吃了一颗酸枣,又吩咐道:“准备笔墨,我要写信。”
等笔墨端来,礼铺开一张纸,给兄长写著书信。
他要告知兄长,丞相已不愿辅佐父亲了。
虽说兄长在北方成边,但他要將近来在咸阳发生的事都告知兄长。
兄弟两人要齐心,消息互通有无,信中再向兄长问询了有关北方的情况。
在礼的认知中,只有他与兄长足够团结,才能够帮助父亲治理国家,两兄弟看过叔叔的史书,看到过列国王室为了权力相互廝杀的事跡。
这也让礼尤为深刻地知道,他既要好好读书,將来让自己的学识能够用在治理国家上,还要继续维繫好兄长,他深知这个家到如今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写罢一纸书信,他放入一个皮套中,而后用自己好显生疏的针织手艺,將牛皮套的开口缝合好,再將其缝入一件新送来的冬衣中,做完这些他將冬衣放入包袱,交给一旁的宫女。
这宫女比自己还年长三岁,是母亲安排在身边的,礼將包袱给她,吩咐道:“你去找由安爷爷的內侍,让他们將这件冬衣交给北方的兄长。”
“可—”她先是接过包袱低声道:“这是夫人给的小公子的,大公子穿不下。”
但看到礼的神情,她知道这不容置疑,不再问缘由,又忙回道:“这就去安排。”
这信送出去,这个宫女会如实告知母亲。
与兄长之间有密信往来,母亲与父亲都会知道,礼唯独不想让丞相知道,不能让丞相与父亲之间嫌隙。
虽然丞相不愿意帮助父亲治理国家了,但丞相对父亲的恩情,於世人而言这是一桩很好的美谈。
礼不想让这桩美谈有任何的瑕疵。
而自己拙劣的手段,肯定会被父亲看穿,但这也无妨了,这世上既能看穿自己所有的心思与秘密,並且还能一如既往爱我的人,也只有父亲与母亲了。
只有在父亲与母亲,还有兄长面前,礼才会觉得很自在。
而对於其他人,礼总会多几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