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廊廨飘雪

林浅热情的拍拍他胳膊:「一路上还太平吧?」

何塞笑道:「三艘大船同行,一路上顺风顺水,别的船都避之不及。」

「那就好。」

何塞又道:「舵公,您交代事,我问过了,澳门没有钟表匠,议员答应帮着找找。至于咖啡,议员也没听说过这东西,不过他也答应托回欧洲的船长帮着打听。」

「好。」

林浅其实也没指望安胖子知道咖啡,这东西传入欧洲时,曾一度被教会认为是撒旦的饮料,传播过程很是曲折。

能帮着打听下就够了。

林浅看着正在卸货的海沧船,道:「说正事,这次买了多少火器?」

何塞从怀中掏出一张清单:「舵公请过目。」

清单是西班牙语写的。

何塞一旁解释道:「按舵公的吩咐,塞壬炮买了四门。速射炮,也就是大明说的弗朗机炮,买了二十四门。火枪一百支,其余是火药、炮弹、枪弹等。」

林浅看到,清单上,光是塞壬炮,售价就是每门一千两,每发塞壬炮的实心铁弹,就卖二两银子。

战争果然是吞金巨兽不假。

见林浅盯着清单不语,何塞解释道:「我在澳门卜加劳铸炮厂打听过了,安德烈给的售价不算太高。

澳门不产矿,光是向日本买铜,就耗资不菲,还要向大明买煤、铁,还有澳门兵工厂的工匠薪酬、辅材损耗等也不是小钱。」

林浅心中明白,火炮成本再高,也高不过利润,武器买卖,毛利率50%都算是良心价了。

没有自产能力,找谁买火器都便宜不了,只要武器质量过得去就行。

林浅将清单收好,道:「先验验货再说。」

何塞命人先去搬一箱火枪。

片刻后,两个船工带着一个木箱近前,放在沙滩上。

何塞叫人拿撬棍打开,只见里面塞了许多木屑刨花,刨花中躺着三把约三尺多长的火绳枪。

枪管细长、熟铁锻造而成,胡桃护木包裹枪管,通体崭新。

林浅随意拿出一把,仔细检验,只觉得那枪入手温凉,摩挲间能感受到胡桃木的纹理。

火枪坠手,林浅掂了掂,约莫有十到十五斤重。

这已经比现在船上的西班牙火绳枪轻便的多了。

至少葡萄牙火绳枪射击时,双手就能托起,不必在枪管前段再放个支架。

得益于其轻便,葡萄牙火绳枪更适宜在海战中瞄准射击。

林浅将枪托在肩,视线通过准心照门,瞄准远处一只海鸥。

接着,扣动扳机。

枪机上,一个金属弯钩落下,正中药池。

如果枪中装填了火药、子弹,那金属弯钩就会夹着火绳,将引药点燃,引爆枪膛中的发射药,将弹丸射出。

不过现在枪中没有装药。

海鸥大摇大摆的飞走。

林浅将枪放下,放回木箱中。

船工已将新的木箱搬来,这个箱子尤其沉重,需要六人分提绳索,才能搬动。

那箱子也比装火绳枪的箱子更大,约有五到六尺。

船工们将木箱放于沙滩,落下时砸起一阵海砂。

撬开木箱,刨花中,一物闪烁着着冰冷的青黄光泽。

林浅走上前去,只见那箱子中躺着一尊青铜炮管。

炮管长约五尺,炮身有小腿粗细,前端缓缓收窄,炮口约三寸。

炮身通体光滑,左右各有一对炮耳。

最引人注目的是,此炮的炮腹处,还有一个敞开的凹形缺口。

这就是葡萄牙速射炮,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弗朗机炮。

眼前的这个,就是弗朗机炮的母铳。

何塞命人去搬子铳。

过了一会,一名船工将一箱子铳运来。

箱子打开,刨花中躺着三枚子铳。

只见子铳如一根竹节,大小刚好和母铳凹形相仿。

子铳一端开口,一端闭合,留有引药孔。

交战时,可以仅在子铳中装填火药弹丸,而后装填入母铳发射,

这样,母铳的炮身不直接接触火药燃烧,就不用像前装炮一样,频繁地清理炮膛。

而且火药、炮弹可以战前就在子铳中装好,战时直接发射,还省去了装填步骤,以此来达到速射的效果。

当然弗郎机炮也有缺点,就是母铳、子铳间的缝隙大,会让火药爆炸气体溢出,导致射程、威力都有限。

历史上,红衣大炮出现后,盛极一时的弗朗机炮就渐渐在明朝没落了。

不过那是因为历史上,朝廷军队主要是陆战。

在海上,只要跳帮战术还在,弗朗机炮就永远有用武之地。

何塞带回来的,还有塞壬炮,不过这种炮太重,要靠木质吊臂搬运。

单纯搬上沙滩,向林浅展示,实在是浪费劳动力。

林浅决定在其余火器搬运完毕后,用圣安娜号的吊臂,直接将塞壬炮安装到圣安娜号的火炮甲板上。

检查完了火器,林浅对何塞的工作非常满意,招了招手,一个船员拿着一个锦盒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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