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万念俱灰,怔怔流泪道:「四百年世家,一朝落败,怎会如此啊?」
「呵呵呵呵……」许是情郎背叛伤了心,也或是被吓傻了,李姨娘闻言,竟幽幽的笑了起来。
在淌血的大厅上,笑声分外刺耳,听得人脊背发毛。
「贱人!」林继仁神情冷若蛇蝎。
「世家?好一个脏心烂肺的烝报世家!」李姨娘边说边笑,神情癫狂,「林继仁,当年你把我强买进府,害得我父亲气死,母亲投井,家破人亡,就该想到有这一天。哈哈哈哈……堂堂秀才与姨娘私通,传出去还考什幺科举,不被人戳穿脊梁骨已算好了!哈哈哈哈……」
「住口!住口!」林继仁狂怒,但周围强人虎视眈眈,他又不敢去捂嘴,低声怒吼,「等这事过了,再找你算帐!」
李姨娘激动的浑身颤抖,面庞狰狞扭曲:「要说算帐,也该好汉们先与你林府算帐,你口中那些善行,桩桩件件,哪个不是为了自己?
舔着脸说什幺毁田分洪,不过想借洪水冲死你家田地周边的百姓,好兼并田产!
你家不知害了多少百姓性命,还假惺惺的办粥棚、义学,想博个好名声,做梦!
有今日一切,都是你家报应!
合该叫好汉把你们都杀了,哈哈哈哈哈……都杀了!都杀了!」
林继仁听闻此言,吓得缩着脑袋看向林浅,道:「好汉别信她的,这贱妇疯了。」
「是吗?」林浅从箱中拿出一沓田契,缓声读道,「长浦都黄青图三家坪,土地六亩三分,立契日万历四十七年十月初八。」
读罢,又抽出新的一张地契:「立契日万历四十七年十月十六。」
又拿一张:「万历四十七年十一月初九。」
林继仁无话可说,颓然垂首。
前厅有船员来禀报导:「船主,有一伙乡勇朝这边来了。」
林浅问道:「多少人?」
「一百多人。」
「把守大门,守好院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