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船没有落锚,怕落水声惊动卫所官兵,紧靠摇橹保持位置。
在离山崖这幺近的地方,一面要保证船在阴影中,一面要保持不靠近山崖搁浅触礁。
几乎就是要求船在波涛翻涌中,位置一动不动。
好在船上的都是操船好手,短时间内用桨橹倒也做得到。
林浅嗅了嗅味道,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海风中的酒水味。
酒味和笑声都是从海门卫南岸卫所传来的,而林浅头上的北岸卫所则一片寂静。
雷三响低声道:「一官兄弟,南岸今日宴饮,定然防卫空虚,早知道我们该在南岸入河才是。」
郑芝龙嘴角浮现笑意,低声答道:「南岸卫所这顿酒肉,正是我送的。」
雷三响恍然大悟:「哦!你用蒙汗药!」
「哈哈,苏大夫才不舍得给这幺许多,我用来迷狗的药,还是说破嘴皮求来的,做成包子刚够狗吃,哪有人的份。」
郑芝龙说话带笑,显然对自己的计划分外得意。
这是他加入林浅麾下以来,第一次独当大事,自是费尽心机,只求做的漂亮,给众兄弟留下印象。
林浅听到头顶山崖传来动静,连忙做了个噤声手指,而后向山崖指了指。
众兄弟都屏气凝神,浑身定住,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片刻,只听头顶山崖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山崖只有两三丈高,甚至能清晰听到山崖上的谈话声。
「都是一个卫所的弟兄,一半喝酒吃肉,一半喝风吃土!直娘贼!那含鸟畜生也忒偏心!」
「唉!谁叫那含鸟畜生的家兵都在南岸,自然有好酒好肉,都紧着他们。」
「娘的,我也想找个家兵当当,东南又无战事,成天喝酒吃肉,日子当真逍遥自在。」
「呵,你个军户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当大头兵,过咱的苦日子吧!」
那人说着,从山崖上掷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