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自渡

什幺男女风化,什幺使陛下不务正业,在这道手书面前,那算什幺罪过?

张汤没有接言,就着炉火火光捧着手书凑到眼前,是看了又看。

从旁作侍的陈须一阵心惊,合上了炉盖,提醒道:「大司空,免得燃了。」

张汤擡眼,笑道:「燃与不燃,又有何呢?」

窦太主、堂邑侯母子的脸色,瞬间就发生了变化,「大司空,是在小觑太皇太后手书?」

「不敢。」

张汤不假思索答道:「臣建元之初便在朝中,领略过太皇太后的无上之威,只是,臣不知道,太主究竟多少年未展太皇太后手书而领略太皇太后教诲了?「

窦太主听清楚了,却没有立刻表态,在那里像是盘算着,好久才说了一句:

「大司空何意?」

张汤把手书奉还陈须手中,漠然道:「堂邑侯,请为太主诵。」

「吾阿嫖,母将不久于世矣。虽目不能视,却清明。汝自幼聪慧,得母之宠,亦恃母之爱,横行宫闱,搅弄风云——今母以大汉太皇太后之尊,赦汝过往诸罪纵有私怨擅权、僭越礼制之过,皆一笔勾销,不复追究。」陈须停了下来。

母子俩俱是望向了张汤,目露不解。

「接着诵。」

「然十恶不赦之罪,弑君谋逆、**叛国者,天理难容,母亦无力回护!

汝当敛锋芒,修心性,归园田,养天年。母唯愿汝余生无忧,莫再蹈覆辙,陷己于危,累母于九泉!

阿嫖,母一生护汝,至死方休。此后风雨,唯汝自渡——.「

大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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