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泥人!
他的心脏猛地骤缩。
清晨薄雾弥漫,视野中的一切都在随着奔跑飞速后退,可路母的泥人不是被回收了吗?就在雪崩以后,张述桐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也根本来不及去看,他已经顾不得惊愕了,因为耳后响起一道很轻的脚步,然后变重、变快一
泥人在跑!他手边没有车子肩膀又带着伤,除了狂奔唯有狂奔!
这条回家的小路走过无数遍,他知道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泥人没有听力,躲开它的唯一办法就是绕到其视野的盲区,想到这张述桐直接从路上跃下,滚入一片扎草丛生的野地,他也知道有两根光秃秃的水泥管摆在野地中央,那是附近所剩无几的障碍物,便头也不回地冲了过去。
张述桐一个闪身躲在水泥管后面,他掏出手机,没有闲暇说话,只是盲打了几个字点击发送,张述桐屏息留意着周身的响动,才发现不知何时那道脚步声已经消失了,他倏然回头,视野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的雾气缓缓流动着,皮肤上传来些许的湿意,这的视野并不算好,地势很低,杂草又高,难以看清路上的情况,他分明记得迈开双腿的一瞬间就听到了对方的脚步,可眼下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那道长发的身影。
他摸了下胸口,心脏在狂跳,一道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是个骑着自行车的老大爷,车把上挂着一袋热气腾腾的油条,眼看车子就要拐进岔路,张述桐忙喊道:
“别过去!”
路青怜赶到的时候,那道身影正在水泥管上靠着发呆。
他听到脚步声扭过了头,晃了晃手的塑料袋,面装了两根枣红色的油条:
“吃吗?”
路青怜微微头疼道:
“张述桐同学,你被追的时候还提着油条不放吗?”
“一个大爷强塞给我的,我说前面有个人喝醉了,在砸东西,让他绕条路走。”
“人在哪?”
“绕路走了啊。”
“我想我现在是和你讨论泥人的事,”她无奈道,“而不是一早赶过来和你讨论一个大爷的去向。”“消失了。”
“哪个方向?”
“就是因为没有看到,才说消失。”张述桐指了指前方的小路,“后来我再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路青怜想了想:
“倒也正常,泥人的行动本就没有规律,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前面那几个已经证明了,如果不有意接近,其实它们不会主动发动袭击,倒不如说你的反应太大了些,问题来……”
说到这,她不解地歪了下头:
“张述桐同学,你的鱼线在哪?”
张述桐被噎了一下。
“似乎有人说过,那些东西只需要鱼线就可以解决。”路青怜抱起双臂,若有所思,“是因为今天没带鱼线吗?”
“是我轻敌………”
“知道就好。”
她皱眉道:
“我应该和你说过不止一次,不要小瞧它们,也不要看到一个像我的背影就靠近。”
“其实我只是说了两句话,就反应过来了……”
“你应该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跑。”路青怜毫不留情地说。
“是是………”张述桐又说,“现在想想,有很多反常的地方。”
“比如?”
“首先,剩下的那个泥人本该是大学生的泥人,却穿着庙祝的衣服,其次,那些蛇没有发出过预警?”路青怜摇了摇头。
“可它当时站的位置,离蛇的洞穴很近,从前泥人出现不久就会被蛇发现,可这次却漏过去了,还有,你刚才说我反应有些大,好吧,可能是有些大,但最根本的原因是……”
张述桐顿了顿:
“它能察觉到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