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述桐撑着护栏,望着远处的湖面愣神。
他还是没能完全消化这条时间线上的信息,忽然就成了集团经理,忽然就要去拆路青怜家的庙,忽然就有了个小秘书,小秘书正拿着两瓶水小跑过来:
“学长,喝不喝水?”
“不是经理吗?”张述桐下意识问道。
“拜托学长,”徐芷若翻个好看的白眼,“你还真把自己当经理了,就是实习期跑来秋绵家公司挂职的,想过官瘾别找我行不行,理论上咱俩是平级的。”
张述桐看到了她的胸牌:
徐副经理。
“那你在车上演这像干嘛?”张述桐自然了不少,其实他也觉得从前的熟人一口一个“您”很奇怪。 “当然是因为司机啊。”徐芷若小声说,“秋绵力排众议把项目交给你的,可你年纪小资历浅很难服众,又把我调过来协助你,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呢,要被人知道咱们是同学有点麻烦,所以明面上还是称职务,而且那个司机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咯。”
“谁?”
“秋绵后妈那边的。”徐芷若叹气道,“说来话长,还是先别说了。”
张述桐惊讶地转过头,果不其然,不远处的轿车,司机正隔着挡风玻璃看着他们两个,眼神只是接触了一下,对方便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
顾秋绵什时候有个后妈了?张述桐想,但也可能一直都有,只是他不知道,毕竞前两条时间线两人没太多联系。
“秋绵也很辛苦啊,元旦这天还要坐着飞机跑去谈生意,我都心疼。”徐芷若幽幽说,“学长,要对得起她的信任啊。”
张述桐颇为无奈地点点头,刚才在栏杆上发呆的功夫他已经检查了手机的信息,自己这个“经理”居然是寒假才进的公司,升职的速度像坐了火箭,第一个负责的项目就是青蛇庙的拆迁,好像就是为了拆那座庙才进的公司。
张述桐暗道不好,他现在的立场似乎蛮微妙,自古以来拆迁部和钉子户的关系无不形同仇人,事实上张述桐也试过给路青怜发了微信,可发出去才发现,两人居然不是好友,徒留一个联系人在上面。 “已经到非拆不可的地步了吗?”张述桐问,“如果咱们这次没谈下来会怎样?”
“那就换人再来呗,公司很多人摩拳擦掌呢,其实调你过来就是充当润滑剂的,我也觉得有点欺人太甚了,人家就一个人,相依为命的奶奶前些年也去世了,拆了庙连去处都没有,说实话啊学长,这件事绝对不是什好差事,越是老同学越难以下手………”
话没说完,徐芷若却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张经理,听说那个钉子户很能打,所以咱们的人手已经提前去岛上了,也不要担心会受到人身威胁,到时候只要她敢动手,我们就反制住她。”
余光司机打开车门,张述桐忙板起脸说徐经理万万不可冲动,徐芷若吐吐舌头说一切听张经理指挥。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话说去吃什?”徐芷若又问。
“你挑吧。”张述桐哪有吃饭的心情,“你对岛上熟。”
“以前还行,但这些年大变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