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李戴著口罩,可能真的没有闻到。
至於那个光头司机,结合对方刚才的態度,估计只是绕了宿舍楼一圈,就草草了事。
唯一可能和“伤者”扯上联繫的线索就这么被错漏过去。
泥人不会流血。
可如果是这样,他反倒说不好到底哪种情况更扑朔迷离——
想想看好了,一个人流了血受了伤,看血跡的范围伤势不轻,可在救护者赶来之前,对方就这么消失了。
张述桐站起身子,又看了眼顶楼,不由问:
“如果是你的话,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会死。”路青怜果断道,“尤其是后脑著地的情况下。”
是了,那个人不只是跳楼这么简单,而是双臂张开、仰面坠落,可这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么奇怪的动作?
拥抱吗?
拥抱什么?
阳光?
新生?
他脑子里甚至生出一些从电影里看到的镜头,张述桐下意识模仿了一下那个姿势,仍然一头雾水。
就算对方带著伤离去,附近也该留下血液,可他找了一圈,血跡出现的位置只有宿舍楼东南夹角的下方。
一个摔伤的人肯定行动不便,也许是扶著墙走的,想到这里,他又沿著侧墙细细检查了一遍。
宿舍楼的宽度有六、七米,他从楼的前方走到后方,走了十几步,可墙体下也没有发现,无非是枯草和石子。
“先去拿笔记好了。”路青怜在一旁提醒道。
张述桐嘆了口气,选择暂时性放弃。
从楼下是找不出什么了。
他跟著路青怜朝楼梯走去,她还是老样子,能让她提起兴趣、或者说关心的事情很少。
既然对方不是老宋也不是泥人,哪怕整件事都透著一种诡异的氛围,她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態度。
“刚才的事多谢了。”两人走进宿舍楼,张述桐说,“又欠你一次人情。”
“在不確定是不是宋老师的情况下,我也会叫救护车。”路青怜隨口道,“本就该算我一份。”
张述桐不再说话,打量起宿舍楼內部。
上一次来这里是晚上,再加上走得匆忙,他还没有仔细看过。
视线里的一切落满灰尘,扶手已经掉漆,墙面上贴著歪歪扭扭的小gg……可即便是白天,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异常,这只不过是一栋老旧的宿舍楼罢了。
楼梯位於筒子楼的中间,两侧便是宿舍,东西各有两间,整栋楼加起来共有八间屋子,可住人的只有一间。
这里虽是教职工宿舍,但小岛上的老师都是本地人,也都上了年纪,严重缺乏新鲜血液,自始至终都只有老宋一个人住在这。
老实说周围的环境有点阴森,张述桐本想问问老宋对那个人影有没有头绪,可对方还是没有接通电话。
宋南山这几天一直处於昏昏沉沉的状態,睡觉的时间不算固定,张述桐並不奇怪,只发了一条简讯。
两人很快走上二楼,张述桐站在楼梯的尽头,说:
“最东边那间屋子就是老宋的,笔记本应该被我扔在床上了,你先过去……”
他本想说你先过去看看,我继续找找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去楼顶上看一眼什么的,可话没说完,张述桐停下脚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楼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