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别的都知道,恰恰这个是答不上来的:「我没有剃度,我没有法号。」
顾临看了看他僧帽下的头发,倒是能理解带发修行,但对于没有法号却有些奇怪:「师兄入寺也有数月了吧,何以没有法号?」
展昭笑了笑:「我暂代神捕的时候,也没有名号啊,没有法号不也正常幺?」
顾临眨了眨眼睛。
两者好像不是一回事吧?
而且没有法号,在寺内其实不太方便称呼。
但发现对方不愿多说,顾临也换了话题:「师兄可要去听早课幺?我在《清净如来藏》上有些疑问,想要请教讲法僧。」
「这……」
早课和讲法僧原本正常,但现在结合到一起,莫名让人肚子痛。
展昭近来确实没怎幺去早课了,但也解释了原因:「讲法僧所言对沙弥尚有益处,于我不过听些公案典故罢了。不过你若想参习佛法,熟悉基础,还是该当每日去听。
「只是基础幺?」
顾临面色郑重起来,取出《清净如来藏》:「这部经卷博大精深,我担心练岔了。」
「你也发现了?」
展昭道:「《清净如来藏》里面的心法看似简陋,实则不拘文字,直指人心,妙用无穷,寺内高僧的精修根本,多从此经中领悟,绝非入门典籍。」
「那就没有练岔的害处幺?」
顾临道:「我曾经在河西遇过一位禅师讲法,此人的话语令我至今印象深刻——万物皆有佛性,但只要稍微错失了一点,佛道与自身之道就犹如天地之遥,接着迷惘不断滋生,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心性。」
「这有些危言耸听吧?」
展昭皱眉:「在我看来,佛法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人人皆可自悟,只管随心修炼,若修行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反倒着了『我相』,如何见得本来面目?」
「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师弟是有佛性之人啊!」
顾临尚在思索,戒闻的笑声从外面传来。
眼见胖大和尚出现,两人齐齐行礼:「戒闻师兄晨安。」
「两位师弟晨安。」
戒闻笑吟吟地还礼:「顾师弟将受戒入籍,展师弟可要旁观?」
「不必了。」
展昭知道,这位一直想自己入僧籍。
不剃度,无法号,总觉得与佛门隔了一层。
其实不然。
师妃暄剃度了幺?有法号幺?人家不也是慈航静斋的头面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