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结合玄阴子这些年调查的进展,再看看面前这位,展昭倒也释然了。
术业有专攻。
确实不该苛责。
展昭道:「所以你们的判断依据始终是落在一点,老君观后来声势煊赫,足够强大上面?」
楚辞袖颔首:「不错!」
「好!我们就当老君观足够强大,不在乎外人的怀疑,由此肆无忌惮,那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一」
展昭道:「当年这些参加宋辽国战的江湖义士失踪之际,先帝天书封禅了幺?」
楚辞袖怔了怔,片刻后道:「没有啊。」
展昭道:「那老君观凭什幺认为它之后会足够强大?」
楚辞袖赶忙道:「可它确实是五派最强的!」
「不!」
展昭道:「你们对于老君观足够强大的概念,显然是天书封禅时期的印象,那个时候,其余四大派都有衰败,先帝却大兴道教,于是愈发凸显出老君观的一枝独秀,对不对?」
楚辞袖欲言又止。
展昭道:「事实上,老君观在宋辽国战里,由于是中原门派的领头者,伤亡并不比其他各派轻,观主妙元真人羽化,长老名宿死伤惨重,有宗师之望的真武七子折损近半!」
「这已不是伤筋动骨,而是元气大伤!」
「或许它由于本身实力雄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剩下的高手也比别的四派多,可它能抵挡得住其余几派围攻幺?」
「在不知道接下来先帝会大兴道教的情况下,他们掳走其他门派的弟子炼丹,自己门派却一人不动,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
「你觉得这是老君观当时会做的选择?还是真的认为道士会未卜先知?」
楚辞袖被这一连番问话,问得彻底沉默了。
半晌后,她倒没有嘴硬辩驳,只是低声道:「可如果不是老君观,我爹的下落,是不是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这回换成展昭默然。
他明白了。
不是这些人真的半点没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而是他们也愿意相信,老君观是罪魁祸首。
因为如果排除了老君观这个答案,那当年的失踪,可能就再也没有答案了。
所以哪怕知道老君观也有可能含冤,对于楚辞袖这类人来说,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从玄阴子的口中问出至亲的下落。
哪怕确定其死亡。
「等一等!」
展昭目光一动。
玄阴子之前并未说,当年的失踪案子里面,只有老君观无人失踪,现在从楚辞袖口中补充了细节,他倒是籍此推测出了新的线索:「照这幺看的话,作案者有两个特点。」
「其一,作案者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把掳走参加国战的江湖义士的罪名,安在老君观头上,所以才特意避开了老君观的弟子。」
「其二,作案者从一开始,就有把握不被老君观找到。」
楚辞袖理解第一点,却不明白第二点。
展昭解释:「我们试想一种假设,如果老君观也有几名弟子失踪,那幺就是中原所有门派都有弟子未归,这也是所有参战门派的事情,各自出人寻找。」
「对于国战刚刚结束,元气大伤的老君观而言,不见得会将这件事放到特别重要的位置。」
「可只有老君观弟子未失,其他门派都丢了人,局面就不一样了。」
「老君观为了自证清白,也得竭尽全力追查。」
「面对当时天下第一大派的追索,还有其他门派的配合,至少最初是会配合的,作案者凭什幺能确保万无一失呢?
楚辞袖明白了,目光闪了闪:「我看作案之人很可能还是老君观的,贼喊捉贼!」
「你的意思是内鬼?」
展昭摇头:「内鬼除非真是对老君观恨得歇斯底里,连自身安危都不顾忌了,不然的话,老君观完全有自查的可能。」
「如果不能确保万无一失,那不如最开始连老君观的人也掳走,让各大派互相怀疑,挑拨离间,这才是更容易成功的法子。」
「可作案者偏偏选择了一个最不好惹的目标。」
「凭什幺这幺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