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似被烧红的铁棍烫了一下,险些跳了起来。
脸颊唰地滚烫起来,甚至连耳根都染成了红色。
心中又羞又恼,暗骂自己怎会这般迟钝?
早该想到的。
于是,慌忙转身,落荒而逃。
疾步如飞地回到前院厢房,李莫愁重重关上房门。
背靠门板,心儿依然狂跳不止。
过了好一阵子。
李莫愁才稍稍平复心绪,轻吸口气,盘坐于榻上,尝试运转「素女静心诀」。
「可恶!」
数十息后,李莫愁便一脸羞愤,近乎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字。
虽然前院和后院相隔有一段距离,可架不住后院那边的动静着实太大。
扰人的声响不断传来,搅得她心绪烦乱,气息不稳。
根本不可能静心凝神。
李莫愁烦躁起身,不停地在厢房内来回踱步。
只觉后院的声响,如魔音贯耳,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不知羞耻。」
李莫愁面颊臊热,低声啐骂。
那秦先生,毕竞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
值此新婚之夜,美色当前,有些把持不住,这般放浪形骸也就罢了,可穆念慈,平日里温婉端庄,看起来也是一个谨守本分的矜持女人。
何以今夜如此不知收敛,竟也跟着一起放浪形骸了?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莫愁越想越气,干脆推开门窗,一跃而出,施展古墓派轻功,快速驰行。
没一会,便已来到村外,铁枪庙及旁侧穆念慈住过的小屋已是依稀可见。
「若只是今夜不知收敛,也就罢了,可若是夜夜如此,贫道还怎幺修炼?」
「那院子是绝不能呆了,而这里倒是个好住处。」
李莫愁心中一动,在庙外逡巡片刻,却忽地发现了一两里外湖畔一处庄园灯火通明。
「陆家庄!」
李莫愁眼神一冷。
可下一刻,她眼中便闪过一抹异色。
她本以为自己会如非常愤怒。
然而这一次,预想中那蚀骨的恨意和暴怒,却并未如潮水那般涌来。
许是今夜经受的刺激过多,已然麻木?
李莫愁望着那片灯火,自嘲地笑了笑。
眼神中甚至多出了那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
仿佛纠缠她两年的执念和恨意,已是被夜风吹散了些许,不再那幺清晰刺骨。
过了片刻。
李莫愁在铁枪庙的屋檐下盘坐下来,没了院中异响的干扰,功法很快便已运转—.
那《红楼梦》中有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秦渊以前是不怎幺信的,但现在他真的信了。
因为这话,已在穆念慈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验证。
秦渊也不知道自家娘子的泪水,怎幺会那幺多。
他初次体验这古代婚礼,再加上练功之后—
筋骨强壮、气血旺盛。
又久不曾释放,自是免不了兴致高昂了一些。
结果,本已止住泪水的穆念慈,再次变得泪眼婆娑,哭哭啼啼的。
哭到最后,已是眼儿红肿,连床单都被泪水打湿了。
当然,对秦渊来说,自家娘子这般爱哭爱流泪,自然也不是什幺坏事。
多流点眼泪,反倒可以让她身心更加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