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听得雄鸡唱晓。
房内红烛即将烧尽。
锦被之下,穆念慈美眸闭阖,软若无骨地蜷缩在秦渊怀中,只剩螓首露了出来。
她面庞之上,挂着一抹醉酒般的酡红,却已是连根指头都不想再动弹。
秦渊看着怀中人儿慵懒无力的模样,心中惬意,忍不住拨开她额头汗湿的发丝,在她光洁的额头啄了一口。
却蓦地发现,她黛眉轻蹙,唇瓣微抿,情绪中似乎有些低落。
「娘子,可是身子不适?」
秦渊略有些讶异。
今夜的确有些过于放纵了,她还不适应,也在情理之中。
穆念慈摇头不语,只是将脸庞更深地埋入其胸膛。
秦渊擡手,捧住穆念慈依旧微微发烫的脸庞。
让她避不开自己的视线:「娘子要是再不说,那为夫可就要动用家法了。」
穆念慈眼神躲闪,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羞怯和慌乱。
但很快,她终究还是轻轻咬了咬娇艳的下唇,鼓起勇气,细若蚊吟地嗫嚅道:
「先生……可是觉得妾身残花败柳之身,不配……不配为先生生儿育女?」
一番话说完,穆念慈眸中已是泪光涌动,泫然欲泣。
秦渊禁不住呆了一呆,愕然道:「娘子,何出此言?我何曾有过这等想法?」
穆念慈眸中晃动的泪珠终于滚落,讷讷道:「妾身知道,先生枪法通神,劲力收发由心。」
「可先生适才演练枪法,为何每每锋芒毕露、劲力喷薄之际,总是收势回撤,宁可外泄空耗也不愿劲发于内?」
秦渊一听,顿时就有点懵逼,看向穆念慈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惊奇。
他本以为穆念慈真的是在说枪法,后面才发现,她真的是在说枪法。
只不过简简单单两个字,竟被她描述得这般……形象?
「先生为何这般看着妾身?」
见秦渊目光呆愣地看着自己,穆念慈又羞又气,「难道妾身说的不对吗?」
「不,不,娘子,你没说错,的确是我疏忽了。」
秦渊恍然回神,忙语带歉意的安慰道。
其实,他之所以这幺做。
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这幺早要孩子而已。
毕竟现在的他,也才二十岁。
虽已有了杨过这幺个好大儿,但这是她婚前所生,并非他亲生,自然是不算的。
在他的想法中,三十岁再当爹,的确有点晚。
但二十五六岁,甚至二十七八岁,还是比较合适的。
可他却忽略了前世与古代的不同,这才导致穆念慈生出了这幺大的误会。
前世像他这年纪,许多人都还在象牙塔内学习。
而在古代,二十岁已可以是好几个娃儿他爹了。
见穆念慈强忍羞臊,瞪着泪眼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己,秦渊顿时有些犯难。
在古代,对任何新婚夫妻来说,生育可是头等大事。
要不然,「无子」这两个字,也不会排在七出之条的前面。
自己要是直说,听入穆念慈耳中,可没什幺说服力,搞不好还会让她自卑。
而且,等他二十五六岁的时候,穆念慈都差不多三十岁了。
在古代,这妥妥的高龄产妇了。
罢了,早一点就早一点吧,不能太自私了,实在不想带娃,就多请些人。
「我原本是想着,先为娘子伐毛洗髓一两次,将娘子身体完全调理好。」
「根基稳固之后,再考虑生育之事。这样对娘子,对将来的孩儿,都更好些。」
「怪不得娘子多想,我早该对娘子言明的。」
秦渊本来也是这般计划的,现在只是把计划提前了。
「啊?原来是妾身错怪先生了。」
明白秦渊的良苦用心,穆念慈心中甜蜜之余,却也是羞愧到了极点。
天呐,自己怎会怀疑先生的情意,而且还不知羞耻地说出那样的话来?
「先生,妾身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