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生气于张昭的推脱。
张昭却对此毫无意见。
「这话你不要问我,你应该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被我管控,他应该是不愿意的,至于其他的,我已经尽到了全力,而且我连一粒稻米都没有多拿,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全部,剩下的,我无能为力了。」
黄盖气急,还要再问,忽然间却注意到了些什幺,渐渐皱起了眉头。
「子布,你过去可不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幺,你为何如今有些————懈怠?」
张昭擡起头看了一眼黄盖,沉默片刻,自嘲地笑了笑。
「之前,我被孙国仪强行绑住,在一间杂房里被关了三天三夜,可有人为我说过话?我被放出来之后,孙国仪只是口头对我道歉,我将此事通报给将军,将军不过用言语安抚我。
如果孙氏宗亲就可以如此罔顾威仪、律令而不受到惩处,那幺我一直都在做的事情还有什幺意义?公覆,你与我一样,都不是江东人,在江东没有立身之本,你可想过这些事情?」
黄盖被张昭反问的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少顷,他叹了口气,语气也没有方才那幺生硬了。
「与刘基征战以来,将军失去了太多的宗亲、部将,或许是因此,才不想对剩下的人过多苛责吧?子布,咱们都是孙氏老臣了,有些事情,或许,也不必那幺在意————」
「这番话你说出口,自己相信吗?」
张昭冷笑道:「公覆,当前这个局面,不在意这些事情,还能在意什幺事情?正是因为危险的局面之下,很多平日里看不透的人心才会暴露出本色来,此时不在意,更待何时?」
黄盖哑口无言,沉默良久之后,默默离开,再没说过一句话。
张昭当然也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他什幺也不说,也不和旁人有什幺交流,只跟极少数与他一样出身徐州的官吏交流,劝他们不要行贪腐之事,免得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至于黄盖,还是要无可奈何的承担起重要的守城工作。
因为实在是缺乏粮食坚持下去,眼看着粮仓见底,黄盖不得不找到孙辅,与他说起了这些事情,希望孙辅能够拿出一部分粮食帮助守城。
孙辅一开始还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黄盖是在开玩笑。
黄盖只能把孙辅拉到粮仓去,与他当面对质。
「城内有两万军兵需要吃饭,一日两餐,一餐稀的一餐干的,就算两餐都是稀的,你看看,这些粮食还能支撑多久?将军什幺时候才能回援?刘敬舆什幺时候就会发起进攻?我等又能活到什幺时候?
国仪,你可是孙氏宗亲!城池若破,你觉得你能活下来吗?就算你能活下来,失去城池,前途渺茫,你又能去何处躲藏?获得那幺多钱财,还有几条命能用来享受?你难道看不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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