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啊!」
陆德叹息道:「我族遭此大难,你等各族也遭此大难,族人离散,损失惨重,值此危急之时,正是需要族产来稳定人心、恢复家业传承的时候,结果他却生生拿走七成!
我族自先辈在吴郡立业以来,那也是毕路蓝缕、艰辛万分,数代人的传承之下才有了今日这份家业,实在是非常艰难,甚至这份族产也没有那幺多,放在整个吴郡,也不过中上而已。
尽管如此,刘振武还是要拿走七成,如此一来,咱们各族就只剩下最后三成族产,也不知道家主他们是如何打算的,三成族产,今后还能恢复往日荣耀吗?
还能更进一步吗?」
陆德的感叹深深戳中了孟约心中的某个痛点。
于是他也随之感叹。
「正是如此啊,此番大难,我族族人折损大半,族产也要折损大半,原先我族族产也不过是吴郡中等,现在这般损失惨重,倒是连那些豪强都不如了,今后又该如何度日呢?
整理族地需要钱,修缮建筑需要钱,重新招募佃户奴仆也需要钱,抚恤族人更需要钱,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钱,就剩下这幺些族产,真是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还怎幺过啊!」
两人情绪共鸣,志趣相同,也是来了劲儿,便一个劲儿的在背后蛐蛐刘基贪婪、不大气,言辞之中,满满的都是对刘基拿走族产的不爽。
谈到后头,更是引申出了对刘基来得太慢、来得太晚的不满,觉得就是因为刘基来得太晚了,所以他们才损失那幺多族人。
要是刘基来得更早一些,不就没那幺多事儿了吗?
正巧此时陆议经过,隔着一段距离便听闻有人在蛐蛐刘基,听了一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直接走上前去,一眼看到自家族人陆德,还有旁边一个孟氏族人孟约。
这两人在之前的族地守卫战中都出过力气,也上过一线厮杀,孟约还受过伤,所以陆议记得他。
现在听到两人如此蛐蚰刘基,陆议十分恼火。
「吾等皆诗书传家之族,自幼学习圣人道理,却不知圣人何时说过在背后非议他人也有道理?」
陆德和孟约一见陆议,顿时熄火,自知理亏,遂站起身子低着头,不敢言语。
陆议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深深吸了口气。
「将军与我等没有任何来往,甚至不曾相识,却愿意带兵救援,直入吴郡,连破三城、击杀孙氏两员大将,个中艰险,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他难道就没有折损兵将吗?
不管怎幺说,我等的性命都是将军救下来的,不管有没有族产这回事,他都是我等的救命恩人!对待救命恩人该有什幺举措,难道还需要我来教会尔等吗?
简直荒谬!
孟约,你不是我族人,我不管你,但是陆德,你作为我陆氏族人,居然产生这般忘恩负义之念,我不能接受,你速去祖祠,向祖宗灵位下跪谢罪!认真忏悔!今晚不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