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管是刘繇还是华歆,他们需要粮食来填补军队所需的时候,往往只能对这少数几个官府说话算数的县使上劲儿。
于是乎,本该是平分给二十一个县的任务,实际上就等于只有七八个县能够执行下去。
所以这七八个县本身就有很大的压力,再叠加贪官污吏的影响,这个压力直接就突破了县民所能承受的最高上限了。
早期,刘繇要求每个县提供的额外摊派的数额在众县令、县长那边过了一遍手以后,直接猛涨。
最良心的一个县也是长了五成,最不要脸的县直接翻了三倍。
于是乎,这七八个县的县民就遭殃了。
本来交完赋税之后各家各户就没剩下几个子儿,现在还要额外摊派一笔,这完全就是雪上加霜,不给人留活路,属实是过分。
但是事情到这个地步,其实还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大家忍一忍也不是不行,可谁曾想去年秋季丰收的时候这一块闹起了小规模虫灾,各县粮食都有不同程度的减产。
这下可好,这笔摊派就要命了。
各县官员才不管灾情不灾情的,反正赋税和摊派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于是各县编户自耕农们随之开始大量破产,各县都开始出现大量流民四处流窜。
到此为止,情况依然没有真正失控,各县流民尚且处在分散流窜的阶段。
今年开春,刘繇病重,华歆上任之后综合考虑各县情况,便停掉了这笔额外摊派,待刘繇去世,直接宣布罢黜这笔摊派,算是给这场灾难的酝酿狠狠踩了一脚急刹车。
可谁曾想刘基异军突起,短短几日之后就说服华歆又把这笔摊派给续上了,华歆派人再往各县去征收这笔额外的摊派,结果一看之下傻了眼。
各县被之前那笔摊派闹的是一片狼藉一塌糊涂,官府和本地土豪在摊派事件中里应外合把本县编户自耕农整的家破人亡。
他们倒是吃得饱饱的,肥的流油,各县编户民是彻底没有油水可榨了,再榨下去,真就要出事儿了。
华歆也是一个成熟官僚,一下子就明白各县官员与本地土豪之间的猫腻,很生气,于是下令各县县官不得继续向编户民摊派赋税,而要向县中有产业的土豪们摊派赋税。
他会安排专人前往监督,就问那些土豪要钱,土豪们不给,直接以官府强制力征收,要是各县县官做不到,那就直接让官吏们自己募捐出足够的军费给到华歆!
不打土豪,就打你们自己!
这下县官们可不干了,要他们自己出钱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他们也只能把之前联手捞钱的「盟友们」给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