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担心,我和他不同,我对这些社交礼仪与应酬有充分的耐心,并且理解其中的规矩,享受上流社会带来的尊荣,并明白享受这种尊重要付出的代价。”席勒说了一句自他开口以来最长也最复杂的话,但完全没有让默克尔松一口气。
在之前,很多时候,默克尔迫切的希望,席勒能为他解释一些事,因为解释总是会让人感觉到放松,就好像对方在专注的对待你、看重你,全情投入与你的交谈,给人一种“这次对话一定会顺利”的暗示。
但是现在,席勒的解释,只让默克尔的心越揪越紧,因为他本能的觉得,和现在的席勒相谈甚欢,完全不是什么好事。
“我记得,酒柜里还有两瓶不错的红酒。”席勒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一边往房门外走,一边对默克尔说:“我去换衣服,你帮我把酒装起来,帮我把车子开到门口,谢谢。”
席勒走出房间之后,默克尔就像是快要晕倒一样,靠在了墙上,当他的后背接触墙壁的时候,他觉得一股惊人的凉意传来,那是他快要结冰的冷汗。
默克尔准备好红酒之后,他看到,席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没有穿之前他一直喜欢穿的那种黑色西装,而是穿了一件深棕色的格纹西装和黑色的高领毛衣,也没有戴眼镜。
默克尔是第一次把席勒那双灰色的眼睛看得这么清楚,但他依旧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双眼睛,带着一种奇妙的魔力,被他直视的时候,总感觉对方在全心全意理解你,甚至理解的比你自己更深。
站在庄园二楼的窗户上,默克尔看到,席勒拎着袋子走出了门。
可在他上车之前,他面前车子的车灯突然亮起,车灯发出的光柱照在了席勒的身上,瞳孔缩的太小,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个失明已久的盲人。
车灯亮起的时候,席勒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身影,但是席勒依旧走到了车子的侧面,打开后座的车门并坐了上去,并开口说:“法尔科内庄园。”
引擎启动的震颤,让酒瓶里的酒液微微摇晃,坐在驾驶位上的身影,在上方照向后座的镜子里,看到了席勒的眼睛。
“你是谁?”席勒主动开口问道。
“我是你的司机。”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影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