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武田家灭亡之时,真田信幸跟着真田昌幸跪在诹访大营中,泷川一益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短短两年时间,昔日的织田四天王之一竟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让人唏嘘。
「源三郎,现在应该叫真田兵库头大人了。」泷川一益手中的酒杯一直没有停过,似乎只有喝醉了才能抑制心中的压抑和落寞。
「我现在孑然一身,真田大人还愿陪我这个老头喝一杯吗?」泷川一益双目无神的指了指身旁。
真田信幸连忙走到泷川一益对面坐下,「泷川大人还是叫在下源三郎吧。」
「当年在上野,泷川大人照拂之情我真田家一直铭记于心。」
「此番泷川大人隐居,若是有什幺难处,本家愿尽绵薄之力。」真田信幸一脸诚恳的说道。
泷川一益原本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彩,但很快又黯淡下来。
「唉。」
泷川一益长长的叹了口气,「在下已经决定去越前隐居了,若是可能的话,日后请源三郎多多照拂我的两个儿子吧。」
此时的泷川一益已经雄心不在了,或者说对于羽柴秀吉彻底绝望了。
「泷川大人切莫妄自菲薄,似你这般英雄人物,纵使受到些许挫折,但更应该迎难而上啊」看着泷川一益颓废的样子,真田信幸忍不住劝说道。
对于泷川一益,真田信幸还是很佩服的。
就拿前几天的蟹江城之战来说,泷川一益以微薄的兵力硬是在尾张、伊势这种织田家腹地搞了个大新闻。
如果羽柴秀吉的动作再快一点,恐怕这会儿焦头烂额的就该是德川家康和织田信雄了。
「呵呵,谈何容易。」泷川一益自斟自饮。
「时至今日,我总算是看明白了。」
「那人是容不下我的,甚至就连丹羽」提到丹羽长秀,泷川一益有些欲言又止。
「明智、柴田、池田已然不在,丹羽也病入膏肓,昔日织田家重臣除了他秀吉不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幺?」
织田四天王中,明智光秀、柴田胜家已故,只剩下半死不活的丹羽长秀和失势的泷川一益。
而清州会议中的「四大重臣」中,池田恒兴也不在了。
可以说,如今在织田家这个体系下,就只剩下羽柴秀吉一个人可以被称为「重臣」。
这种情况下,羽柴秀吉不可能再让泷川一益有翻身的机会,那不是纯给自己添堵幺?
羽柴秀吉以织田信长家臣的身份接收了织田信长父子的政治遗产,对于羽柴秀吉来说,其他的织田家重臣都是「竞争对手」。
即使在今天,羽柴秀吉也不是这些人的主公,现在羽柴秀吉依旧只是「织田家臣」而不是一个独立的大名。
羽柴秀吉想成为织田集团真正的主人,而织田信雄则不甘心将织田家交给羽柴秀吉这个家臣,在织田信雄眼中羽柴秀吉的行为就是标准的「下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