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更实际的念头跳了出来如果水量足够大、水质够好，那幺规划中的度假村，吸引力岂不是能直接提升一个档次？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高端温泉度假村的画面，雾气蒸腾的露天泡池，背景是巍峨的雪山————这可比普通的牧场度假概念诱人多了！
早在他还在念高中，姐姐阿欣也没有嫁人那会儿，他们一家五口人曾前往「肥皂湖度假村」过圣诞节，只订了一个大套房，三天就花掉三四千美元，还记得老妈当时心疼到碎碎念了一路，让苏杰瑞印象深刻。
建筑承包商老黄显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告诉说：「我是在想，那片地方现在都没什幺积雪，地面摸上去也比其他地方暖和一点。这要是用来建造牛圈，地热自带暖气，连采暖设备的钱，搞不好都能省下一大笔！。」
他见苏杰瑞在认真听，便掰着手指头算道：「西雅图的秋冬季节湿冷难耐，有采暖设备才能保证牲畜健康过冬，让它们保持好胃口，让肉牛增重更快。」
「一套采暖设备的价格也不便宜，既然有现成的地热资源能用，直接用上才最省钱。」
「小苏老板你要是去外面买设备，我也不会从当中赚差价，人家报给我多少，我就报给你多少。不然以后你也不会把别的订单交给我做，你说是不是？咱们肯定怎幺省钱、怎幺实惠就怎幺安排，这样才最好————」
苏杰瑞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解释说：「黄叔，你的想法是好的，替我省钱了。但要是有温泉，而且条件不错，那我就能顺势开发成温泉度假村，或者是像冰岛蓝湖那种的露天大浴池。」
「到时候一张门票可能就是几十上百美元，长远来看，赚得可比省下那点牛圈采暖费多多了。」
「反过来想，一旦把牛圈建在那边，牲口的粪便、尿液难免会渗入地下，万一污染了温泉水源，那才叫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吧。」
老黄琢磨了片刻，，随即用力一拍自己的脑门，发出「啪」的一声响，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当即改口道：「哎哟！你看我这脑子，光想着给牲口保暖了！」
「你要是做温泉卖门票，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把牛圈放在那边，屎啊、
尿啊肯定会流进去，简直是在金饭碗里倒垃圾！」
「直接当我没说好了，小苏老板你这商业头脑，转得就是快！跟你老子、你爷爷一模一样，难怪能买那幺多大船，住在富人区里，跟那帮大公司股东和高管做邻居————」
苏老爷子那栋市场价一百多万美元的华盛顿湖临湖豪宅，价格在当地真不便宜了。
赚一百多万美元，和存一百多万美元，完全是两码事，普通美国家庭哪怕年入10万美元，至少也要二三十年才可以攒到100万美元，期间还不能有什幺生病、
读大学之类的大额开支。
最起码老黄当了这幺多年的建筑承包商，也不敢对贝尔维尤西北角那一片的富人区房产，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
苏杰瑞听完笑了笑，将话题拉回正轨，开口问道：「牛棚采暖，只需要让牛别冻着就可以了吧，常见的采暖方案有哪几种？」
说到专业上的事情，老黄顿时认真了几分，他重新架好水平仪，一边调整一边仔细介绍说：「第一个，最省事但也最烧钱的，就是在牛棚高处安装几台大功率的燃气或者电热暖风机，像个巨大的吹风机，设定好温度自动启停。」
「优点是整个棚子都暖和，管理方便但缺点是烧钱，电费燃气费帐单看起来能让人心肌梗塞。」
「而且空间大，热量散失快，不够省钱，你这边刚起步，其实我不太推荐——
」
听到烧钱，苏杰瑞立马不考虑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果断说：「那别的呢？」
老黄仿佛早有预料，笑着从工具包里翻出一本皱巴巴的产品宣传册，接着介绍道：「第二个是比较流行的辐射采暖，我们在牛床正上方安装红外线辐射加热板或者辐射管。」
「这玩意儿聪明，它不傻乎乎地加热空气，而是像小太阳一样，直接把热量照射到牛身上。让牛感觉像是晒着太阳一样，温暖体感特别明显，尤其适合给小牛犊保温，就是前期买设备和安装的时候，投入要比暖风机高一些。」
「再有就是地板加热，这几年越来越流行了。」
老黄蹲下身，用手在冻土上比划著名：「我们在浇筑混凝土地面的时候，预先在里面埋设好热水循环管道，或者铺上发热电缆。好处是热量从下往上，从牛蹄子开始暖起，能干燥地面，也能抑制病菌，牛躺着也舒服。」
「最后就是简单便宜的局部加热灯了。」
老黄站起身，用手在离地一米多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挂一个红外线加热灯，像餐厅给食物保温那样，只照着一小块地方，但得小心别装太低，不然能把牛背上的毛烤焦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苏杰瑞听完这一套「牛圈采暖概论」，心里大致有谱了。
如果预算充足，又想一劳永逸，地面加热加上备用暖风机，肯定属于顶配。
然而现实是资金紧张，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只能注重性价比。
老黄掏出手机，又翻出几张照片给苏杰瑞看，那是他给别的农场安装采暖设备时候拍的，补充说：「还有个关键事别忘了，能源。如果用燃气设备，你得考虑丙烷储罐的放置和安全。用电的话，得确保牧场变压器的容量够不够，别一开机器，附近所有牧场都停电，小牛冻死了还得找你赔。」
「...
」
苏杰瑞没想到经营牧场的门道这幺多，忽然想起妹妹提供的一些建议，便追问说：「长远来看，我能不能在牧场里自己搞点发电设备？比如风力发电机，或者是光伏太阳能板、潮汐发电什幺的？整座牧场未来的电量消耗肯定小不了，能自给自足就好了，也更环保。」
老黄摇着头说：「千万别！风力发电就别想了，那大风车叶子转起来，听说风叶一年打死很多鸟，动物保护组织的人能举着牌子跑过来整死你，天天在你牧场门口抗议，说不定到最后还得再拆掉，亏得血本无归。」
「潮汐发电设备我倒是听说过，但是太冷门，反正我没有客户用过，估计手续和技术都麻烦，至于太阳能光伏发电板————」
老黄擡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气，无奈摊手说：「这东西更适合加州、亚利桑那这种阳光充足的地方。我们西雅图是降水最多的城市之一，每年有二百多天都阴天、下雨，太阳出来跟过节似的，这里估计也差不多，人都快憋抑郁了，更别提那些靠阳光的发电板了，效率太低，不划算。」
「所以啊，按照我的经验，最实在的方案，就是在主要的牛床休息区安装辐射采暖板，同时在规划出的产房和病弱牛隔离区，配备一些红外线加热灯作为补充，这样就足够了————」
苏杰瑞仔细权衡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案确实比较符合自己目前的实际情况，没有再纠结，爽快点了头：「行，黄叔，就听你的。那就先用辐射板和加热灯，但是布线管道的时候，得麻烦你帮我预留好未来安装备用暖风管的接口和电路，等我这边资金周转过来，说不定还可以再升级一下————」
「这个简单，没问题！」
老黄一口答应下来。
敲定完牛圈的造型、功能、设施等等细节，规划中的牛圈逐渐在图纸和现场标记中成型。
苏杰瑞也顺便问了建造重型木屋的事。
跟普通用木板和石膏板、发泡剂建成的典型美国住宅相比，重型木屋用到大量价格高昂的原木，以其坚固、保温且充满自然野趣的独特风格，跻身于成本最高的豪宅类别之一。
老黄脸上笑容更盛，显然对这单更大、更有赚头的生意充满期待。
他告诉苏杰瑞说：「那个简单！等你们考虑好面积和造型，直接找专门做这个的工厂下单定制，他们用大型数控工具机把原木加工好，然后再编上号，接着像送超大号乐高一样运过来，我们负责在现场直接组装就行，又快又精准。」
「我在这行干了这幺多年，正好有非常熟悉的厂家，对接起来比较方便，价格也能便宜点。到时候，你们可以把室内软装的部分交给我，从壁炉、橱柜到卫浴，保证跟那些老富豪藏在深山里的度假木屋一样豪华、有格调。」
